换掉了驴车,速度就快多了,她们在卯时就赶到了京都。
卯时是早朝之时,因着宁安行拿着侯爷令牌的缘故,一路畅通无阻,直入朝堂。
这是唐延年头一次在朝堂上见到百官临朝的景象,她的心头却有些担忧,她不禁朝着宁安行看去。
她也不知道是为何,像宁安行那般久在逆境之中的少年郎,始终都有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
他昂首挺胸,阔步走上大殿,朝着皇帝一拜:“永平侯麾下百总宁安行见过圣上,圣上万福金安。”
唐延年跟着道:“臣女见过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皇帝那双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睛扫过了他们二人,声音不怒自威地道:“平身。说吧!平定让你们回来,是有何事报朕?”
唐延年再次伏身一拜,恭敬道:“臣女作为贼匪大使,特来向圣上和谈。”
“大使?”皇帝的目光晦暗不明地打量着唐延年。
皇帝是平静,但朝堂上却引起了喧哗。
都察院御史率先痛斥:“真是荒谬,哪有老子是主帅,女儿却成了敌方大使的事,圣上,唐平定居心叵测啊!”
唐延年愣了一下,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天真,也知道了她与侯爷谈判时,侯爷为何是那般神态,也一再提醒她,她的行为会引起惊涛骇浪。
“此事乃延年一人作为,侯爷无关。”唐延年挺直了脊背道。
“左右都是你们一家人在说。这般荒谬行径,你一个女子竟入了朝堂指点江山,真是有辱我等名节。”礼科给事中跟着道,他看起来是真的生气,脸色都气得涨红。
唐延年以为自己只要能见圣上,她将那些流民的事陈情,圣上也未必会不给机会。
但她却没料到,这些言官言辞犀利,她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请圣上派钦差,监察唐平定。”都察院御史痛斥着,伏身请旨。
紧接着,一众文臣一道伏身,请旨道:“请圣上监察唐平定。”
唯有傅丞相傅德运立在原地,他目光迟疑落在了宁安行身上后,看向了圣上,伏身道:“臣以为,事关军情,当听郡主和宁百总禀告后,圣上再做定夺也不迟。”
文臣都纷纷看向了傅德运,傅德运眸光坚毅道:“圣上是明君,应当兼听。”
“是啊!父皇,先听听他们怎么说吧!”
一道温柔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他剧烈咳嗽了起来。
唐延年朝着他看去,朱袜、赤舄,其中舄加金饰,唐延年立刻察觉了男子的身份,应当是圣上的长子,也是当今太子。
唐延年曾听说过太子的声名,传闻太子贤良方正,是不可多得的明君之选。
只可惜,太子近些年的身子是愈发撑不住了。
多亏了太子和傅丞相,唐延年这才有了一个开口的机会。
唐延年道:“贼匪得知我与姊妹在云台寺,围攻云台寺,我五妹妹为保无辜百姓,甘为人质。延年为保五妹,隐藏身份,混在了贼匪之中。
这一跟延年方才知晓,那些贼匪皆是因黄河灾情,流离至京都的流民。其中多是老弱妇孺,平日里也都是混迹在百姓之中,难以分辨,是以,府衙顾忌民意,久攻不下。
延年怜惜难民都是圣上的子民,于心不忍之下与匪首谈判,匪首愿带众人臣服圣上,圣上有爱民之心,那些劫匪也有悔过之心。延年生于乡野,早闻圣上仁德,恳请圣上宽宥流民,福泽天下。”
宁安行见唐延年说完,也跟着一拜,开口道:“臣在军中之时,主要负责侦探,臣以郡主留下的记号,找到了流民位置,而后也亲眼所见,郡主所言,句句属实。”
他还想再说什么,但傅德运却眼神一瞥,宁安行只得讪讪噤声。
傅德运站了出来:“圣上平匪在于安民心,若圣上以德福泽天下,天下万民,岂有不臣服之心?”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