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前在她身边伺候的婢女小荷，小荷跟着她嫁到陆家，在那日卢风将她掳走之前，把小荷打晕，后来她们就没再见过面了。

苏倾辞打量了小荷一会儿，见她安然无恙，只是因为风尘仆仆的缘故瘦了些，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而后又急忙向她打听着关于陆唤的事情。

小荷向来最忠心于她，断不会听从燕玄烨的话来哄骗她。

小荷犹豫了好一会儿，但还是在她期盼的眼神中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悲戚：“夫人，将军的确死了。”

苏倾辞不相信：“不是说尸体没有找到吗？怎么确定是他死了？”

小荷也泪如雨下：“夫人，将军的尸首已经找到了。”

苏倾辞呆呆地站在原地，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喃喃自语道：“怎么会？”

“大军撤退的时候，大家都只顾着自己的生死安危，没人敢在危险之中去把将军的尸体给捡回来。”

小荷说着说着，也抹了把眼泪，“后来又过了些日子，宁王部下的人把将军的尸体扔到了益州城门口，副将等人把将军的尸首抬了回来，才得已能够停灵安葬。”

她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痛得无法呼吸，问道，“他身上的伤多吗？”

苏倾辞想要多了解一些关于他生前的事情，想要知道他走之前过的痛不痛苦。

小荷的眼泪更多了，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落下，“那群畜生，将军死了他们还不肯放过将军的尸体，竟然鞭尸！”

“将军的尸体被送回来的时候，已经面目全非，完全辨认不出昔日的面容和意气风发之态。”

苏倾辞像是抓住了渺茫的希望一般，抓着小荷的手，眼中闪烁着光芒，“会不会不是他？说不定……死的人不是陆唤，而是另有其人呢？”

“那尸体身上穿着主将的衣饰和铠甲，腰间挂着的腰带，是夫人您亲自改过的，里头还缝了枚护身符。”

苏倾辞眼中的光，消失了。

陆唤真的死了。

这个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苏倾辞如遭雷击，眼前瞬间发黑，步履不稳地即将倒地，还好小荷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夫人，你没事吧。”

“没事。”她强撑着身子，对她笑笑，想要装作若无其事一般，想要装作自己不在意，不心痛。

“小荷，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小荷：“那日她们只是打晕了奴婢，没有想要杀奴婢的意思。夫人失踪后，紫檀姐姐才带着人找到我，将军留下保护夫人的那些暗卫们死的死，伤的伤。”

“对方人多势众，我们也只留下了六七个身手最顶尖的暗卫活了下来。”

“因为对方带来的人都是中原女子，所以紫檀姐姐一开始以为是太子那边派人绑架了夫人，没往别处想。”

“没想到……把夫人您带走的，竟然是这群北地蛮子。”

小荷看着苏倾辞削瘦下去的下巴和愈加削瘦的下颌线，十分心疼，“夫人受罪了，瘦了好些。”

她缓缓打量着苏倾辞，在看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时，心中大吃一惊，“夫人，你……你？”

小荷怕她站不稳，又扶着苏倾辞坐下。

“我没事。”

“你别担心，我肚子里的是陆唤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