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玄烨察觉到她的期待,狠狠泼了一盆冷水,“别想着有人会来救你,你走不了的。”
其实苏倾辞也知道,她多半是走不了了,但还是忍不住抱有一丝期待。
距离她留在濮州城外的求救信,已经有一个半月了,会不会有人发现呢?
燕玄烨想要彻底打碎她的幻想,可偏偏时卓不死心地在门外敲个不停。
这不是件小事,必须要让殿下知道。
“殿下,属下有要事要禀报,事关全丰元国人的安危,万分紧急!”
榻上的二人俱是一怔,苏倾辞最快反应过来,在燕玄烨愣住思考的时候狠狠推了他一把。
“你还不快去看看,万一是有什么要紧事呢。”
燕玄烨扯过一旁的狼皮绒盖在她身上,轻柔地吻在她眼尾的红痣上面,又拭去她眼角的泪痕,柔声开口,“我去看看,你就在这乖乖地等我回来,别乱跑。”
燕玄烨很快就出去了,寝殿宫门迅速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寒气。
苏倾辞此刻发丝凌乱,香肩裸露,衣裳被燕玄烨扯坏了不少,但她还是强打起精神,披上了一件外裳和大氅,将自己包裹好,然后走出了寝殿。
她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直觉与自己有关,所以必须要去看看。
门外的侍女看她出来,也没有阻拦。
燕玄烨只说不让她出这个宫殿,可没说她连寝殿都不能出。
苏倾辞没让侍女跟着,问了燕玄烨去方向,轻手轻脚地跟了过去。
……
燕玄烨:“此事可当真?有无确切证实过?”
时卓微弯着身子,低声道,“全南昌国都传遍了,就连陆唤的父亲陆广也已经知晓了。”
“南昌国皇帝怕没了陆唤,益州只应不住,下令让陆广带着驻守濮州城的那六万士兵都过去支援益州。”
燕玄烨若有所思:“如此说来,陆唤当真死了?”
时卓点了点头:“现场士兵们都亲眼看见的,陆唤受了极重的箭伤,听说还有一箭穿心而过,这么重的伤,陆唤肯定是活不了了。”
燕玄烨沉沉地呼出一口气,只觉得这些日子以来的阴霾皆是一挥而散,“陆唤的尸体那?”
“听说当时极其凶险,南昌国的将领和士兵们都只顾着后撤逃跑,所以陆唤的尸体都未来得及捡回。后来就听说,是被宁王的部下拖回走了。”
时卓猜测道,“或许是想挂在城墙上示威吧,毕竟陆唤是益州的主将嘛。”
燕玄烨叹了口气,心中略有不满,“可惜啊,未能亲自取下陆唤的首级。”
他“啧啧”地叹了口气,“原本还想割下他的头颅,削掉血肉,用来重做酒器的。”
时卓笑道:“殿下若真是喜欢,同宁王开口说一声,宁王还有不送给殿下的道理吗?”
燕玄烨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说得也是。”
……
燕玄烨同时卓相谈甚欢,可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声响,像是打破了什么东西似的。
两人下意识地往身后探去,只见苏倾辞正站在暗处,手脚慌乱间竟打破了一个精美的瓷瓶。
苏倾辞愣愣地站在拐角处,精致的面容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只觉得天轰的一声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