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琅叹了一口气,嘴角却带上笑意:“果然不愧是老师啊。”
虽然在心里早已有了答案,听见王琅的肯定回答,岑万峰还是觉得眼前有些发黑。
“你想笼络从良?”岑万峰不是傻子,恰恰相反,他很聪明。看见邵秋实一脚踹飞车夫的瞬间,他知道这不是个普通的小女娘,也就知道自己和她的相遇并非认亲那么简单。
“老师觉得从良如何?”王琅用一个反问作为回答。
“杀伐果决,恩怨分明。”
“杀伐果决恩怨分明固然好,”王琅一顿,“但过刚易折,强极必辱,老师难道不想将她带在身边,悉心教导,教得她进退得当,不为世间风刀霜剑所伤吗?”
“不。”
“不?”
“她很好,如今的她已经很好,不需要任何教导,我也教导不了她。即便是她从出生就放在我的身边,由我亲自教导,我也不能确定能将她教得如现在这般好。”
这次换王琅真正的愣了:“我以为自己对她的评价就够高了,没想到老师对她的评价更高。”
王琅说邵秋实是个聪明人,他也真心觉得邵秋实是个聪明人。只是这个聪明人都聪明在心里,说不出来,也不懂得变通,过于刚直强硬,是柄好刀,吹毛断发,却连个可握的刀把都没有,更别说刀鞘了。
他给邵秋实找岑万峰做爹,就是给邵秋实这把刀找了刀把和刀鞘。
“贪心不足,人心易变,世间多少恩怨纠葛都因为这两点?”
“愿闻其详。”
“小女娘自荐枕席时说可以为奴为婢,惟愿侍奉身侧。待真的为奴为婢,又想着我这般情深似海,为何不能为通房,为了通房又想为何不能为妾室,为了妾室又想为何不能为正室,为了妾室又想你为何不能遣散宅院独独爱我一人,这便是贪心不足。”
王琅愕然。
岑万峰又道:“郎君见女娘美貌,与之定月下鸳盟,风光迎娶。待真的娶进门,女娘美貌依旧,郎君却嫌她娇蛮泼辣不通文墨,不能与之花前月下吟诗作对,此为人心易变。”
王琅扶额,耳垂微微的红:“老师讲史的功力一点都没有退步,雅俗共赏。但你真的不用觉得我这个年纪,只爱也只能听男欢女爱的举例才听得下去。”
岑万峰还一本正经:“人少,则慕父母;知好色,则慕少艾。”
王琅耳垂更红了:“老师,请说回正题。”
“贪心不足,人心易变,世人大多如此。从良不一样,她心若磐石,你永远不用担心她会变。”
王琅失笑,什么心若磐石,你直接说她就是个棒槌好了。什么永不会变,你直接说她只会你若打我我就打你,你若杀我我就杀你那一套,并且永远不改好了。
王琅没觉出什么好来,他只知道岑万峰拒绝了将邵秋实带在身边教导:“老师既不肯认她……”
“谁说我不认她?”岑万峰反问。
王琅又愣了,岑万峰识破了邵秋实不是亲女,又说不会教导,难道不是不认邵秋实的意思?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