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屋门被叩响。
酒如霜那满是笑意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很是体谅地开口,“阿姩,足足一个时辰,可完事儿了?
哪怕你还虚着,我也知晓你定然是没心思睡觉的。
既然没心思睡觉,又已经完事,趁着众人都在也得出来主持大局了。
早日了事,早日回朝隍去。”
倪姷站起身朝屋门走去,途中还朝时傹瞥去一眼,却瞧见让她耳红心跳的一幕。
这人就着方才为她擦拭的水,正慢条斯理地洗着他的手,双指还时不时在水下轻捻。
实在是下流得很。
倪姷轻咳两声,语调略有些不自然,“我出去瞧瞧。”
时傹眼底笑意不散,语调懒散。
“哦?用完就走?”
倪姷懒得理他,继续慢慢悠悠往屋门走,打开屋门之后又极快地带上了门,把酒如霜那想要瞧热闹的眼神关在了屋外。
“瞧什么瞧,聊正事去。”
酒如霜乐呵呵地抬起她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扶着她就往院中走去。
院内众人面前的矮桌之上早些的膳食已被撤下,换上了茶酒和小食,炸羊排这等东西有酒如霜在自是不会断的。
在座众人除了倪琛酒量差些,其他人身在军营酒量自是不差,哪怕喝了这么久也只是脸色有些泛红。
若不然酒如霜也不会去叫倪姷出来议事。
打了胜仗自是值得欢喜,可没有谁是愿意一直打仗而与家人久别的。
赚了银子,攒了军功,自然想的也是惠及家人。
可因着还未打到主公倪姷所想要的地界,一众将士自然悬着一颗心。
众人起身瞧着倪姷靠近,颔首见礼。
“见过主公。”
倪姷摆摆手,“都坐。”
“多谢主公。”
凌醉蓝不知从何处又窜了出来,手里端着一壶热茶,身后跟着的代玉手上挂着一件披风。
她放下茶水给倪姷斟了一盏茶。
“主公,小心汤。”而后从代玉手上接过披风给倪姷披上,又退到了一旁站定。
倪姷愈发觉得自己想给她的那官职,属实没说错。
她瞧了众人一眼,而后又看向白降。
“大都统对于打到瑞平大港这一路,心内可有成算?”
白降颔首,“末将已把舆图牢记在心,早已派出迦阑宫属下前往探查,每日都有新的消息传来,此次南靖绝无可能摸到近前。”
倪姷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淡淡道:“你既心有成算,我便不再多言。
整军三日,你与一众将领相谈清楚。
四日后有劳大都统带领大军往瑞平大港进军。
我在此地静候诸位凯旋。”
白降单膝跪地行了军礼,恭敬道:“末将定不辱使命!”
众人齐齐跪地行礼。
“末将等绝不负主公所托!”
“起来吧。”
倪姷笑了笑,再次端起茶盏朝众人举了举。
“朝昌能有今日的局面,都是诸位的功劳,待国号一改,你们都是新朝的有功之臣。
我有伤在身不便饮酒,我倪姷今日以茶代酒深谢诸位陪我走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