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
宴散之时,丞相公输段面色极为不悦,原以为今日有霍钰好看的,谁知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文官怕武将,这似乎是个永恒不变的规律。所以如今公输大人,权势涛天,上有皇后这亲姐姐,下有公输家族无可匹敌的机关术。最忌惮的也就只有统帅全国兵马大权,三军上将军霍钰。
羽扇纶巾的军师李年凑上前,“相国大人,方才那丫头好生利害啊。”
李年,公输段狠狠瞪了一眼,这人是故意的,故意激怒他。
冷哼道:“哦?连李军师也如此认为?本相倒觉的,不过一个不怕死的家伙罢了。”
“相国大人,难道没听过一句话——初生牛犊不怕虎。”忽然一个清冷的声音插入。只见青衣飘动,孟箬歪着头不明意地笑。“原本长辈说话,小辈不该打扰,可看相国大人似乎对小辈我有偏见,就忍不住站出了澄清一下。”她很聪明,一再强调辈份,仿佛只有长幼之分,而无地位的尊卑。直教公输段不好怪罪,生生吃了个暗亏。
李年握着扇的手暗暗向她竖起了大拇指。孟箬看到了,眼底神采飞扬地轻笑。
“哼,大胆。”
“我一向是如此大胆。相国大人,若没事我就先去陪皇上皇后赏梅去了。”话罢,傲然地转身留下个清冷的背影。
以背对人,如此大不敬,公输段气都切齿,连身子都在抖。
李年却火上浇油:“相国大人,你没事吧?你可是国之栋梁,怎能被一个丫头气得出病?”
“没事!”
孟箬在宫里意外的遇到一个人——许君岫。自从相识,孟箬也是时常去一品居,两人经常关在里间拼起酒,一醉方休,若所以熟得都以姐妹相称。许君岫说没见过孟箬这么爱酒的女孩,笑着给她取了个外号:小酒鬼。
当时她喝醉了,眼神迷离地摇头:不好听,就叫酒酒。说完又抿了口酒。许君岫无奈,叹道,唉,果真是酒酒。
“你怎么在这里?许姐姐。”
许君岫挑起好看的眉,“你能在这,我就不能在了?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
“不是,我是说...”
许君岫轻笑,一双犀利的丹凤眼眸波轻转。“好了,不逗你了。是皇后想喝一品居的酒,我就亲自送进宫来了。”
孟箬小猫般伸手折了枝绿梅。这梅是皇上新进的罕稀品种,叶青萼绿,甚是极美。
“恭喜了,更上一层楼。”她将梅花放到她掌心。
“切。酒酒,你是懂酒之人,应该是知道酒是一门艺术,需真正懂的之人品赏。而不是所谓的权贵来降低它的品级。”
二人一路又闲聊了些,许君岫无意间提起一桩怪事,这边在办喜宴,那边却在除死人。孟箬心上一紧,忙问清楚。许君岫也只是含糊着,她伸手指了冷宫的方向,说是那边在焚烧一个女子。
女子?冷宫?孟箬的面容似是被一瞬间抽干了血色,苍白如纸,连唇都泛白。
许君岫见她失神,不由问道:“酒酒,怎么了?”
她挥开许君岫,快步走出,“许姐姐,出事了。”
赶到冷宫,只剩下一团灰烬,那个绝代风华的女子就这样浴火殇逝,伴着那边的笙歌艳舞与这边的凄凉。一缕香魂化归黄土,曾经的爱恨纠葛,与风一起消散在盛世的余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