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轻人在这场事故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当真如他所说路过仁义心肠？

叶薇澜心里对乌越充满了怀疑，确认乌越有所隐瞒，在这种特殊的时间点出现在山下这个敏感的地点，一定并非他所说的这么简单。不过正好她也不相信她。

她不动声色地悄悄瞪了谪仙般的男子，决定从旁突破。她弯腰蹲下来对小朋友展颜笑了笑，月光照在她眉眼弯弯的脸上，有种小狐狸的狡黠灵动地气质，柔软而毛绒绒地叫人想摸摸她的头。她帮着小朋友收拾尸体，想到师父的离去和山下村民的劫祸，眉眼间还是带上了一丝哀思，无法装成没心没肺的模样。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叫水水。”叶薇澜轻轻的偏头问小孩子。

“我叫乌小童。”小孩子用他小小胖胖地手将尸体的眼睛覆盖上一边回答她，还带着奶声奶气地童音显得非常可爱。

“你怎么这么小就和哥哥一起出来啦？不怕外面老虎吗？”叶薇澜有点好奇，也试图打探二人的来历。

“不怕的，哥哥很厉害，会保护我的。”乌小童郑重地回答道。

“这些尸体好可怜，童童知道怎么回事吗？”

……

乌越微微眯了眯狭长淡漠的眸子，视线依旧在少女那腰间佩戴的朴实无华的剑柄上转悠，少女在认真地收拾尸体，眉眼间哀痛不似作伪。从他观察她的感觉来说，少女年龄确实不大，不存在那种老妖怪瞎混的可能，收拾尸体的动作中也没什么避讳，手指并非像官家小姐般细皮嫩肉，而是手心有力，虎口处带着一层深的茧。

她的行云动作都带着一种武者特有的干脆利落，那虎口的茧，只可能是惯用刀器练出来的。而山上叶氏，以剑闻名天下。

她确实有说来自山上，她的腰间也确实佩着一把长剑，外表朴实无华，并非装饰所用的佩剑。

乌越在一瞬间在心里分析了一遍，拾起了转角尸体边的一柄剑鞘。

那剑柄宽大，使用者想必惯用大剑。转角巷陌里一位贴墙靠着的的女童尸体，双目大睁，十分惊恐的样子，她那胸口血迹斑驳了一片，仔细端详那伤口的形状便会发现，正是一把大剑正面刺穿留下来的。

“听说这个山上住的是十大世家以剑修名言天下的叶氏世家。”乌越轻轻的开口，拾着带血的剑鞘转身，那自称为水水的少女果然敛去了天真的神色看过来，乌越背着光，对她扬了扬手中的剑。

他淡漠的眸子里，映着少女的身影，少女果然睁大了眼睛，真的有点像小狐狸呀，他这么想着。

“找到了一柄剑鞘。”

叶薇澜的瞳孔震动。

——那是她师父的剑鞘啊。

师父惯用大剑，走的是大开大合无匹的锋锐剑道，因此剑鞘是特地打造的相匹配的宽大版，天下独有一把，为黑檀木所制，鞘身嵌入了海棠花的雕饰点缀。

此刻，握在乌越手中是熟悉的师父的剑鞘，上面的海棠花雕饰带着斑驳的血迹，顷刻间刺痛了叶薇澜的眼睛。

“你还知道什么？”叶薇澜心下惊怒，面色却不显，淡淡的询问乌越。

乌越想了想，对乌小童挥挥手让他过来，仔细一看，这两兄弟长得确实还有点像，只是年龄、大小、瞳孔颜色不同。乌小童是天空般明媚的浅蓝色眼睛，显得非常有孩童的清澈可爱。然而乌越眼眸狭长而深幽，看人的时候自带一种冰凉的气场，叫人不敢对视。

“我是逍遥宫此代传人弟子乌越，受师父所托，前来献上传派宝琉璃玉，以助叶应汐前辈。”

“只是叶氏山下阵法高深，我逍遥宫一派，均不甚通符阵之术。”乌越说到这里，稍稍地停顿了一下，对她笑了下。“我在山下兜兜转转，始终毫无突破，待一日有感而发，算出此阵阵眼时前来时，终究晚到了一步。”

乌越嘴角笑容变淡，凝视着她，一字一句慢慢说道，“来到这里，发现村里已经遭受了浩劫，我终究是来得晚了。五年前，梵天之乱，你可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