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嘉言的头发有点乱，扣子开了两颗，袖子的纽扣也没扣上，穿的是拖鞋，眉头紧紧皱着，开了门就转过身去了，显然是刚刚睡醒。

张令仪只好跟着小李进了门，被子还是乱的，枕头也有褶皱，行李箱放在地上，衣服散乱随意地堆在那里，桌子上是敞开的剧本，不止一本，远远望去隐隐有黑色的标记，除此之外很干净，什么都没有的那种干净。

大概只有那个行李箱和刚刚睡过的床才有点烟火气。

“嘉哥，你的头又疼了吗？”

褚嘉言“嗯”了声，继续对着镜子扣扣子，这个时候才看见安静地站在角落的张令仪，两只眼睛正咕噜咕噜四处望着，听到说他头疼，眼神又回望过来。

他转过身来，眸子盯着她，沉着嗓子，喊了声：“令仪。”

“你头疼吗？”

“嗯，有点。”

“我帮你按摩按摩吧，我之前在网上学过一点，效果应该还不错。”

“那我岂不是成了小白鼠？”

“不是啦，我之前帮朋友按过，她说我按得还可以呢。”

“朋友？”

“嗯，我最好的朋友，叫尹尘月。”

褚嘉言坐在沙发上，张令仪站在他身后，按摩之前搓了搓自己的手，怕自己的手冰凉冰凉的，确定暖和了一点才伸出手去给他按太阳穴，用的力道比给尹尘月用的重一点。

手指很软，轻柔轻柔的，一下一下绕着圈圈，仿佛在心上画起了圆圈，挠得心直发痒，蹭出许多甜蜜的泡泡来。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吓了她一跳，“怎么了？”她问。

“好了。”声音比之前更沙哑了。

“哦，好。”

“谢谢，舒服多了。”他站起身来看她，笑意清浅，她大概不知道自己有多勾人吧，一定不知道，要不然怎么表情这么无辜。

“你也可以不用跟我客气，嘉言。”

两个人对视着，默契地笑了。

“哎？小李呢？”

“不知道，可能是去开车了。”

“哦。”

小李：其实是不想吃狗粮，还有不想做电灯泡，加上不想被嘉哥的眼神杀死。宝宝心里苦jpg.

褚嘉言套了件黑色西装外套，拿了帽子眼镜口罩同张令仪一起出了门，步子迈得很慢，很明显是在等着她，她有些脸红。

小李接了好几个电话，都是催人的，可是这大佬正在谈情说爱呢，他只能回道：“快了快了，马上就到。”

在第五个电话到来之前，褚嘉言和张令仪并排走过来的身影才缓缓出现，他见两个人之中不断萦绕着的暧昧氛围，安静地待在一旁，没准备说话。

是张令仪先搭的话：“让你久等了。”

“没有没有，我刚刚停好车呢。”

“走吧。”褚嘉言转头去问张令仪：“冷吗？”

“还好，不冷。”

“真不冷？”她顺着他的眼神看，自己的裙子似乎是有点短，不适合这刮风的天气，但是没办法啊，演员一个个都那么好看，不穿好看点，连花瓶都不是了。褚嘉言倒是没等她回答他，径自说着：“车上有毯子。”

车上座位很宽敞，不愧是大明星的专车，后面一排座位上放了三本剧本，和房间里的不同，看敞开的页数，空白一片，没有标记。剧本的旁边就堆了一叠毯子，厚薄程度不一，这么看着，他似乎是就在车上住下似的。

褚嘉言拿了两条毯子，一条看起来毛绒绒的，一条很单薄，把厚的那条叠了两层盖到了她的腿上。“这条等会拿到包厢里盖着。”

“会弄脏的。”

“那就麻烦张令仪小姐给我洗一下，可以吗？”

“好。”

他轻拍一下她的头，佯装骂她：“好什么好，不用你洗。”

“嘉言，你真好。”

伸出去的手还没收回来，又改揉了揉她的头发，笑得温柔。“傻瓜。”他说道。

助理小李：求你们！放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