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凤殿里,当今临朝最尊贵的女人白敏曦抚摸着手下的波斯猫,那巴掌大的小猫蹲坐在她膝头昏昏欲睡。乍暖还寒这屋子里还烧着炭火,年纪小的小宫恭恭敬敬地守在大殿周围已经是被闷得小脸红扑扑。整个宫殿显得死气沉沉。
白敏曦年纪近六十,但保养得到看起来也就是四十岁的美妇人,一双丹凤眼显得精明且高傲,她出身南云白氏本就是氏族中的氏族,从少时被选作太子妃到成为太后向来是顺风顺水,要是有那么一件不顺心的就是现在京中与太子共同辅政的杜凌了。
“听说今个太子又是将政事都退给了贤王?”这个杜凌是从一个低贱的宫女肚子里爬出来的,是先帝最后一个儿子,老来得子让先帝格外疼爱这个小儿子,甚至竟然违背了世家大族的意思把这个出身低贱的小儿子封为亲王,“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光顾着南巡游玩了?这等事情都放下了。”白敏曦冷笑了一下带着不屑和担忧。
“龙章风姿,气质卓然。”在近前伺候的赵女官轻声呢喃,“现在这些世家小姐可都是这样说贤王的。”这赵女官当然知道太后想什么,现在的贤王看起来名声确实不错,也不能否认这位亲王能力超群,可惜啊这世家大族也看不上他,自己的封地还在偏远的北疆,能翻出多大的浪来,这皇上也是看出了这门道,知道这贤王顶了天也只能是当个权臣,因着也乐得清闲把手中些杂七杂八的事丢给他。只是现在贤王也已经快及冠了,也该是娶正妃的时候了,太后免不了要念叨念叨。
白敏曦眼神猛地变得冰冷,“怎么这话是谁说的?”这个贱婢所生的贱种怎么能受得起这样的赞誉?!
“太后娘娘,这贤王的婚事说到底还是抓在您手里的,就算是那些小姐们再倾慕贤王,还不是由您选。”这贤王的生母虽说还健在,但也只能是在贤王北疆的府上作个闲人,这种大事到底是掌握在太后娘娘手里。
白敏曦听了这话心中的怒火被熄了不少,“你的话倒是提醒哀家了,这事情也是近在眼前了,就该是在皇帝回宫的时候一并提了,让这小杂种在回北疆之前就安排好这件事。对了你去给哀家准备现在京中适龄女子的名册,哀家定要好好替他选位王妃。”
东宫
太子杜聿庆手中端着一个小小的白玉盏轻轻地嗅着杯子里的酒,“这膳食局的人是越来越懈怠了,父皇不过是南巡去了,这酒闻了就没有想喝的意思。”说着挑了挑眉对着身边的老太监说:“快去直接把孤存在宫里的美酒拿来,皇叔好不容易来一次东宫,万万不可怠慢了。”说着看向默默坐在他身边的杜凌,这话说的冠冕堂皇,还不是再跟杜凌说这宫里的人根本不将他这个贤王放在心上,知道太子宴请贤王却是懈怠的很。
“不必了,殿下,这也只是臣一人不用劳烦了。”杜凌当然能听出他的话中有话,也不想去计较,昨晚他已经收到了消息他派出的暗卫的尸体被找到了,且现在蒋子瑜身边有个高人护着,现在怕是直接杀根本杀不了她,上一世也是如此每当他有机会除掉蒋子瑜时总有人冒出来阻止,就像是老天爷安排好的,杜凌亲眼看着蒋子瑜一次次化险为夷步步高升,若是这一世还是如此?想到这里杜凌不由得温文尔雅地一笑。他还不信这个邪了!
杜聿庆身材高大看着坚毅果决,与杜凌谦谦君子的气质完全不同,“怎么能呢,皇叔啊,这五弟六弟他们都随着父皇南巡去了,就剩下我们两个干活的,也是可怜啊!”他说完拿眼瞧着杜凌。这人实在奇怪明明世家大族的人都不喜杜凌,可是到杜凌安排事务的时候却又办的妥妥当当。除了能力出众便是心机深沉。
杜凌听了这话,自嘲的笑了笑上辈子自己用了大半辈子才和蒋子瑜的合力下扳倒现在的氏族,整顿了军队和官吏制度,现在不管是身居要位的官员,还是下层的官吏无不是有些背景,在不就是孝顺父母才德出众才能获得一官半职,现在南方积贫北疆也不太平,至于自己为什么能使唤动这些人,也不过是各方制衡的结果。
“臣只是帮着太子殿下传话,真正辛苦的还是殿下。”杜凌嘴角带着一丝笑不卑不亢地说。
太子见他说的话也没什么错处,这才松了口气,自己父皇的意思他也明白,只是手下有个这样的比自己年龄都小的皇叔总让他感觉不安,也不知道这种不安是来自哪里,这人分明是无心争权只是被父皇招来没有办法才和自己一起辅政的样子。
“哎!皇叔你这话说的也就见外了。”杜聿庆挥了挥手表示他的话言重了,“对了算算日子皇叔也快要及冠了。”这话还真是怎么说怎么别扭。
“是,再过四个月。”杜凌知道自己这个大侄子打的什么主意,可惜啊上辈子这太子和太后争着为他寻觅正妃,最后太子还是没争过太后。
老太监换了酒,太子先给杜凌倒了一杯再给自己满上一杯酒,那淡淡的清香味顿时飘荡在这东宫的侧殿中。杜凌谢过之后接了过来不过看到那还有些浑浊的酒水又不禁想起了蒋子瑜这个心腹之患。这个女人还不知道现在在做什么,没能杀死她,以她那睚眦必报的性格现在还不知道在做什么等着自己呢。
“那不知道皇叔这有没有中意的女子?”太子想着要是杜凌娶得是他势力家族的女子自己也能放心些。
“这婚事还是要看皇兄和太后的意思,您也知道这种事臣也做不了主。”他说完不尴不尬地笑了笑,他这话说的真诚,真实的状况也大致如此但是太子听了不由得皱了皱眉,这太后一家外戚势力树大根深现在竟然还要插手到了杜凌身上。
“这话说的也说不准,父皇定然也要看皇叔您的意思您说是吗?”太子恨得牙痒痒但是还是满脸是笑地说。看他这样子真当是一个正妃能改变什么东西?不过是虚与委蛇罢了,当年蒋子瑜不还是一个五皇子的侍妾?他自从知道那些暗卫没能将蒋子瑜杀死心里不自觉地就回想起这件事。
“此话说的也对,只是主要还是看皇兄的意思。”杜凌也实在不想再跟太子扯皮他将手边的酒端起一饮而尽起身,“微臣还是告退了,多谢太子款待。”
太子倒是也没留他只是点了点头酒让他走了。
这杜凌从东宫出来刘子源赶紧上来给他披上玄色外袍,“属下刚才得了个消息。”
“出了宫到了府里再说。”能让刘子源这般着急要禀告的消息自然是重要,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