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因此大发雷霆,“我养你是用来做什么的?你就这么回报我?”
严厉的苛责,加上大伯那锋利的眼神,让考试失意心情本就低落的堂弟更是感到阴郁。
他跑到天台吹了一晚上的冷风,家里人怎么找,怎么叫,他也不出来,他们把学校和整个小区都找遍了。最后他不知怎么自己又下来了,发了两天的高烧。大伯的嘴里依旧是骂骂咧咧,说他不知好歹。那时,堂弟目光很呆滞,大伯一走,就对他说哽咽:“他变了,暴躁易怒,仿佛随时都要跳起来打人。”
他听他说时,不免诧异,他没敢相信大伯有如此大的转变,他认为大伯只是严厉一些罢了。
堂弟在大二出车祸时,曾在医院里躺了两个星期才醒过来,他赶去医院时,病房里传出了大伯高吭的吼声:“你就这么点出息!还是不是我的儿子?我告诉你,别说我现在不同意你们在一起,就是我死了你也休想!”尖锐的声音在空荡的病房里回荡着,连窗户都要被震动了。护士和医生都从隔壁跑了过来,却又不敢劝,大伯碍与面子却还是骂了几句才停下来。
他不知道在大伯身上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他在快速的衰老着,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催着他的命,他的精神压抑而紧崩,随时都会爆发出来一般。
这些年,堂弟与大伯的关系还是疏远着,过年的时候,堂弟即使回来,也不回那个家。
最近情况好一点儿了,堂弟偶尔会打个问候的电话,尽管只有几句话。
大伯老了,近来也不闹了,父子的关系稍稍缓和。
他寻思着大伯和堂弟的关系的时候,母亲就坐在他的对面,唠唠叨叨,无非是催他早点成家。
这个问题上,父亲和母亲倒是站在了同一阵线上。
慕晴见儿子心不在焉,而莫依澜又在旁边,暗骂儿子的不识相,“小北,听没听见妈妈的话?依澜也好不容易来一趟。”
“妈,儿子听着。您坐了一天的飞机也该累了,依澜也是,还是早点休息的好。”他回了一句,表示他在听。
莫依澜听他这样说,只好道:“是啊,阿姨,确实有些累。”
“这样啊,那跟阿姨上楼把。”慕晴迟疑了一下,起身去收拾客房。
慕北一下子觉得耳根子清静了许多,趁着母亲还没有出来,赶紧钻进房间。
名悦起了个大早,往华歆赶。
她有时坐公交车,有时打车。小区位于市中心,四通八达,交通很方便,她没买车,却也不担心这个问题。
站牌那里已经站了很多人,有一群是正要去上学的小孩子,戴着红领巾和小黄帽,一个个充满着活力与朝气。
突然一只皮球滚到了她的脚边,她没看见,抬了脚想要往前走,却不料一个小朋友的手正伸过来捡球,她的高跟鞋就踩着了孩子的手背。
孩子轻叫了一声,名悦忙移开脚,被她踩到的小男孩抬眼望着她。
她连忙蹲下来,一只手拾起正要滚动的皮球,另一只手拉起那孩子有些红肿的手,心疼地问:“疼不疼?”问完,不等小男孩回答,又说,“阿姨带你去擦些药酒,好不好那样会好得快一些。对了,你家人来了没有?”踩着人家孩子,总要道个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