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了马赛伊人为什么放着我带来的打火机不用,却偏偏在那里钻木取火!这或许就是马赛伊人与大自然的和谐共存之道。我真不知道我为马赛伊人带来的所谓的物质文明究竟会有多少的价值,因为我觉得他们或许永远也不会改变。
十一月的非洲草原地绿天青、景色迷人。那些茂密的尖毛草就像变魔法一般,不过几天的功夫,就从低矮的地面涨到了一人多高。我和陆春并辔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小白和陆春的枣红马一起迈着悠然的脚步,一白一红就像两朵点缀在大草原上的鲜花。
突然前面一阵怪异的叫声传来,小白和枣红马一齐停下脚步。我寻声望去,路边的一棵大树下,几只黑猩猩正亲密的纠缠在一起。仔细一看,原来它们正在做着羞羞的事情,而那亲密的动作、姿势,竟然与人无异。
我不禁一阵耳热心跳,忍不住侧目向陆春望去,陆春发觉我在看她,小脸“腾”的一下就红了,马鞭轻扬,娇喝一声,枣红马如箭离弦向前飞奔而去。
我暗自发笑,连忙一催小白,小白会意地扬起四蹄紧追了上去。枣红马虽然速度飞快,但还是不及小白的脚力。时间稍长,我已经追到了陆春的身边。我轻声喊她:“春!”陆春却娇羞地扭过头不看我。
我一拍小白的驼峰,小白紧跑两步凑到了陆春的近前,我一探身,轻舒猿臂,抓住陆春的腰带,一把把陆春提了起来,在空中一转个,面对面轻轻放在了小白的背上,然后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十二月二日黄昏,一声响亮的汽笛唤醒了静谧中的胡约笛港,杨船长和他的飞龙号到了。这一次,飞龙号带来了更多、更丰富的货物,甚至还有一千万人民币现金。我要让人民币作为法定货币在我的顺塔国流通起来。
分别的日子还是到来了。十二月九日清晨,天色有些阴沉沉的,一缕薄雾笼罩着胡约笛港,就像陆春脸上的忧伤。我站在船舷向着大家挥手告别。除了陆春和陆岛主,我对大家这样宣布:我要去天堂岛上的顺塔部落巡视,不久便归。
就在跳板即将撤下的刹那,陆春突然尖叫一声:“long!”张着双手,小鹿一般飞跑上来,一下子扑进了我的怀里。我紧紧抱着她较小的身躯,任凭她的热泪打湿我的胸口。我的眼眶也已经湿润了。
过了良久,陆春忽然停止了抽泣,抬起一张挂满泪痕的俏脸望着我说道:“Long,你要早点回来,我的肚子里已经怀了我们的儿子。”“啊!”我大吃一惊:“你怀孕了?怎么一直都没告诉我?”陆春微微一笑:“现在告诉你也不晚呀。要是早告诉你,我怕你就舍不得走了。”我的心头一阵阵发酸,泪水再也忍不住,扑簌簌落下来,砸在陆春的脸上。
陆春温柔地用手擦拭着我的面颊:“我就希望你早点回来,看我,看我们的儿子。”我含着眼泪笑道:“傻瓜,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儿子。”陆春瞪着她那双原本就很大的眼睛坚定地说:“我就是知道!”
一声悠长的汽笛展开了归乡的旅途。我一个人孤单地站在飞龙号的船头,静静地凝望着远方。眼前是浩渺无垠的大海,背后是热烈迷人的非洲大陆。
我是要回家了吗?前方是我的祖国!那里有我的故乡,我的梅花谷!还有那些等着我归来的亲人……
那身后呢?身后不也是我的家吗?我刚刚还对陆春说:“我会很快回来,回到我的顺塔国。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她大着肚子的模样。”
一个人的心能够掰成几瓣儿吗?就像那首歌中唱道:“苦不苦?多少的牵挂!年轻的心,你能否装得下?”
忽然,一阵清幽的马铃声从岸上传来,我急忙向左一回头,远远地只见一身火红的陆春骑在枣红马上,正沿着岸边飞一样追来,后面紧跟着我的白驼!
终于,陆春在一片高高的山坡上停住,向我不停地挥手。我心头火热,也扶着船舷的栏杆拼命地挥手,泪水洒向深沉的大海。我终于明白了:爱!这是爱的牵挂!即使再苦,也是幸福的!
一轮绚烂的朝阳不知什么时候挂在了湛蓝的天空,大海也敞开了她宽广温暖的怀抱。扑面一阵凛冽的海风吹来,飞龙号船头的五星红旗和金龙旗哗啦啦作响,“啊!”我不由张开双臂,对着浩瀚的海天高喊:“祖国,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