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平摇摇头,正色道:“实在没多少。”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也知道,即使这样对你也不会产生太大影响。”他话音刚落,又是一枚金钱镖脱手而出,可这一镖射向的却是已然动弹不得的婆婆。姜漆雨大喝一声,飞身去挡,那枚金钱镖正中他握刀手背。姜漆雨右手一麻,长刀哐当一声落到了地上。同时,义平飞踢一脚,正中姜漆雨胸口。姜漆雨胸中一闷,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整个倒飞出去。
义平双眉微皱,静静的看着倒坐在地的姜漆雨,突然柔声道:“说句实话,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杀你。你实在太像他了。”
姜漆雨按着胸口,挣扎了许久,才吐出一句:“小人。我问你,你身在立义堂,那么何谓义?”
义平淡淡道:“对兄弟、朋友无二心。愿为兄弟尽其身,是义。”
姜漆雨不禁连连苦笑,道:“呵!你也知道,你也说的出。那你平生所为……又如何能称作义!你可知你这种人是要受天罚的!”
义平摇摇头,道:“若老天真的有眼,又怎会容我活到今日,当在我有二心时便降下天罚了。”他说时又摇了摇头,双目不禁模糊了,像是进了雨水一般。
“现在……也不晚。”本已昏去的老妪,突然挣扎而起,吃力的开口说道。义平回首看了看她,道:“老太婆,你到底是谁?为何今夜突然在暗处偷袭我。”
“你……不必知道……因为你就快死了。”婆婆喘息着,紧紧盯着义平道。
义平摇摇头,道:“就凭你二人,便是老天也……”他话未说完,突闻一声霹雳,那霹雳听来之近,仿佛就在耳边一般。姜漆雨双耳嗡嗡不断,好似天地都在颤抖一般,一时间只觉天旋地转,站立不住。只见眼前义平,轻轻一晃,倒了。
又是一道霹雳,“隆兴第一楼”二楼的烛火摇了数下,吕馫玉忙伸手护住火烛。
“真相?什么真相。”张自悦道。
“十七年前的那一仗,堂主不单失去了兄嫂,还失去了另一件宝贝。一件与其性命无别的宝贝,堂主苦苦寻找十七年也没有找到。”郎黎答道,说完又喝了口茶杯中的酒。
“这到底是件什么宝贝?”
“江湖上少有人知,堂主其实有过一个儿子。那一晚,堂主、副堂主、章大侠及夫人四人独斗广寒宫九大长老、七星使者以及那广寒宫宫主。正如堂主所说的,那日章大侠力保他们兄弟二人,他们才得以死里逃生。可广寒宫手段之毒辣又怎么会就此罢休,堂主他们在山上力战,广寒宫便私底下派人攻打立义堂,拖住堂中众人。虽然攻打立义堂的那些人并非高人但也绝非庸手。曾经那些立义堂的老人,大多在那一战残损凋零,最可恨的是他们竟还偷走了堂主一岁的儿子。”郎黎说着捶胸顿首,又饮了一杯酒。
“郎大哥的意思是……”
“不错,堂主让我核查的事就是姜漆雨是否是当年广寒宫劫走的那个孩童。”
“结果呢?”
“姜漆雨正是那孩子。广寒宫费尽十七载将他训练成一个天下少有人敌的杀手来刺杀他的父亲,心机之毒辣。从我们的查到的情形看来,广寒宫还找了个妇人扮作他的母亲,教唆了他十七年。呵,真是用心良苦啊!”郎黎又吃了一杯酒,望着张自悦道:“如此你还说我等是偷人性命的人吗?”
张自悦摆摆手,向吕馫玉问道:“姑娘,可有茶?”
“公子稍后。”吕馫玉退了去。
张自悦这才对郎黎说道:“可你就算与他说出真相,他也未必相信啊。”
“这自不必贤弟你操心,我等自有对策。”
张自悦点了点头,他站到窗边雨水已经停了,乌云散去,露出点点星辰。只见银河两畔,除了织女,亦有众多星辰,被这无情世间阻挡的又何止织女一人,念及至此,一滴泪如流星般划过张自悦的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