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成眯起眼凶狠狠的盯着他,在他耳边低声威胁:“小子,你要命的话就别嚷嚷,你姐可是逃犯,要是被人听见报官,你也跑不了,知道了吗!”
小光头瞪圆的眼睛渐渐放松,他眨了眨眼想了一阵,点起了头,李德成这才放开他,这一放,那小孩跳起来对着他的脚就是一踩,然后迅速躲到雁儿身后去,猖狂大喊:“要宰先宰你!李狗蛋!”
“嘿!谁教你喊我小名的,你给我过来!”
雁儿将那孩子藏在身后,跟他玩起的老鹰捉小鸡,嬉皮笑脸的回道:“我教的,嘿嘿”
“李雁儿!”狗蛋哥哥拧起眉来,雁儿见状忙打岔,让孩子赶紧去院里摘两个柿子来吃,小光头乐的屁颠屁颠的,跑到院子里捡起一根树枝打起了柿子。光头是个小号,因这孩子生到五岁都不长头发,她娘发愁,听人家说缺什么就叫什么,反过来叫就长头发,于是就叫起了光头,倒也灵验,这两年头顶生出了几根毛,宝贝的不得了,每天还要拿他娘的梳子来回作势梳上几下,再在头顶绑个小辫,也就看不出稀疏了。这会打下了柿子,抱在怀里一路小跑回来,头上一窜毛摇摇摆摆,滑稽的不得了。
三个人在院中的石桌前坐定,黏糊糊剥起了柿子。李德成一边吃一边没好气的看着小光头,看他啃的满嘴都是红泥,想起白天从府里领俸禄时包着的纸,从怀里抽出来扔在他面前,光头白了他一眼,揪起袖子就擦了个满脸继续吃,这一擦,身上脸上都是,李德成更嫌弃了。
“哎哎哎,你能不能别饿死鬼投胎样啊,回头你娘看见衣服脏了又对着我们家骂街啊。”
小光头吃的得意洋洋的,摇头晃脑装作没听见。雁儿捡起桌上的纸给他把脸擦了擦,将剥好的柿子放在他面前:“吃完把这件脱下来我给你洗洗,你先穿你哥的回去。慢慢吃,不着急,先剥干净了,就不会弄脏了。”
“穿、穿我的啊?”
“嘿嘿。。”小光头眉开眼笑的点点头,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向李德成炫耀,“你说都是一个姓,人家雁儿姐姐就不像你这么粗鲁,要不说她是少奶奶的命呢!”
“闭嘴!”李德成突然发飙,他扫了眼雁儿,厉声喝道,“从今往后这个家里不准在提什么少爷少奶奶的事!听到了吗!”
小光头哪里是个吓大的主,一听他嗓门大还偏偏要抬起杠来:“凭什么不能提,我看你就是嫉妒,嫉妒人家三少爷大难不死,你妹妹要飞上枝头,你还是个狗蛋!”
李德成双眼一瞪,蹭的站起来伸手一抓,把光头整个拎了起来,另一只手薅住他的头发,调门都高了八度:“你说什么?三少爷什么大难不死?”
小光头脸都吓白了,那几根毛就是他的命根子,呜哩哇啦叫了起来:“你别!哎!!!我说的都是真的!白天我看见三少爷了!披了个黑斗篷在沈家大宅的东苑小门那里敲门,把出来的刘管事吓了个半死呐!”
“你说真的?”李德成把他放下来,心说不可能啊,那人尸首分离我亲眼看着下的葬,那头还被人盗走了,难道,这是个掉包案?他这一分神,小光头一个扭身从他手里滑了出去,留下一句“我不跟你说了”就匆匆逃跑出去。
雁儿看他愣神,晃晃他的眼:“哥你想什么呢?”
“额,”李德成缓过神来,看看妹妹,像是不为所动,心中甚是疑虑,但也不好明敞开了问,只得打打马虎眼,想着明天去府里拜会一下探探虚实再说,“没事,没事,哥就是累了,快进屋休息吧,不早了,明儿哥哥给你那案子想想辙。”
“哎,你去吧,我再收拾收拾。”
夜,半黑,就着烛光,雁儿打了一盆水坐下。一张干净的布放进水盆里,搅合搅合半湿,抬手拆开头上的发髻,一头青丝滑落下来。月光下,水面倒映着标志的美人。她拧去毛巾的水,半湿的布在脸和脖子上擦了擦,又将布丢回水里去。被擦过的皮肤清爽干净,几根头发被水沾湿贴在了皮肤上,她低头解开腰带,身上的衣服宽松了不少,正要拉开松散的衣襟,袖口里突然掉出来个明晃晃的东西。
雁儿低头捡起来,细一看,是个亮晶晶的圆球,她疑惑的歪了歪脑袋,将那圆珠放在了桌上。低头用脚去泼冷那水,水中雾气环绕。她继续解开内襟的绳子,外衫从肩头滑落,隐隐露出一片粉色的肚兜,她环着衫小露香肩,低头垂发,摸索着内衬的口袋里有没有遗忘的物件,这时耳边突然冒出来一个声音:
“哎?继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