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公子倒也真的将知味楼的嘱托听了进去, 不遗余力的帮知味楼宣扬起来。
没过半月功夫,还真的有两人来请知味楼去家中做席,又有其他几人也来知味楼问了具体情况,虽然他们在短时间内没有做席的打算,但都交了定金在这里。
镯儿等人又出去为人做了几次宴席,借着这些机会,名声倒也渐渐的打开了。这会儿众人又接到一单生意, 是说某家其中一个儿子娶妻,要搞个大排场。
这事儿照旧是方婶全程应付, 众人接到消息的时候原本以为和之前几次一样都是个普通宴席。但方婶却较之前更加的开心,镯儿看着方婶一脸兴奋的样子,心里有些不解,还不等问, 方婶就十分兴奋地握住镯儿双手:“丫头,你们可知这次是谁找我们做席?”
看镯儿与众人摇头,方婶抬高了声音:“是唐家!”
镯儿一愣, 也喜道:“还是上次那个唐家?”
见方婶点头,众人脸上都露出了开心笑容。
酒楼给人做饭,其实也都是那么些个菜,只是看给谁做。
就像镯儿他们第一次为他做席的那位青年,人虽然十分温和,而且十分好说话, 但和那个唐家比起来, 只能算是十分小门小户。
说到底, 唐家十分家大业大,给钱也多,所以众人分到的也多。大家虽然十分喜欢那个青年,但心中还是会更加偏向一些唐家这种的“冤大头”。
唐家一如既往的阔气,又邀请众人提前一晚过去住了,镯儿又住到了上次的那间屋子中,见到的依旧还是那几个丫鬟。
她们见到镯儿来,原本是想亲昵的凑上前拉住镯儿说话,但眼一低,见到镯儿腰间浅色腰带,又都露出有些怯怯神色。
她们身为还算是大户人家的丫头,便被教导的需要知晓尊卑,镯儿却哪里懂得这些,见到了熟悉的面孔正开心,拉着她们讲了好一些话,这才让这些丫鬟们与她重新熟络起来。
小丫头们最喜欢聊一些家常琐事,她们仿若是倾诉一样,告诉了镯儿许多唐家里或是有趣或是让人觉得生气的事情,这种事情镯儿听不太懂,也不好评断,只得跟着她们的话迎合。
这反倒让这些小丫鬟们觉得镯儿是位知己。
说着说着,有一位丫头露出怀念神色:“上次你们在我们这里做过饭,剩下的饭就都赏了我们吃,真不愧是浔洲城最好的酒楼,做的东西就是好吃!”
镯儿吃吃笑着,再与她们闲聊几句,便到了睡觉的时间,互相招呼了一声,纷纷倒头睡去。
等到第二日一大早,镯儿就起了来,熟门熟路的来到了唐家的厨房,一路上所见全是艳红喜字,是十分大的排场,想来唐家将今天成亲之事看得很重。
甚至镯儿见到厨房内的几个小柜门上都贴了几对小小的喜字,十分有趣。
再等了等,后厨内众人就到齐了,众人捻熟的开始准备菜式,正热火朝天的时候,却听外面有人十分大声的叫嚷:“他们现在换了主厨,还是个小丫头,我要亲自过去监督他们才放心!”
厨房内的众人静悄悄的都没有讲话,却把目光看向了镯儿,但镯儿却仿佛没有受什么影响,只顾着忙碌自己手上的事情。
外面的人一边说着话,厨房的门一边就被人推了开来。
门口进来了一位中年男子,大家听到动静,一齐回头看过去,见来人虽然生了一副刻薄面相,但穿着富贵,所以应该也是唐家中人。
他十分大声的嚷嚷着:“那个丫头主厨在哪里?”
镯儿不知为何,莫名地就很想叹息,于是她真的叹了口气,一边道:“是我。”一边回过了头。
但镯儿这一回头,两人却都愣住了。
来的人镯儿竟然见过,竟然是当初去参加阿娇娘的婚宴时,与镯儿同桌吃饭的那个出言讽刺镯儿的男子。
如此想来,当初的确有人叫那个男子为“唐兄”,但镯儿哪里会想到他竟然就是这个唐家的人。
这人名唤唐为昭,是唐家旁系的儿子,平日里总是喜欢仗势欺人,占一些小便宜,因为身份的关系,也从没受到什么劝阻。
所以上次他去参加阿娇娘的婚宴,与镯儿对上,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但还是在耿耿于怀。且这份耿耿于怀随着时间的积累,愈加深厚。
唐为昭一眼就认出了镯儿,他是万万没有想到镯儿竟然会是知味楼新上任的主厨,一时间面色变得有些难看。
于是他在心中瞬间做下了一个决定:让镯儿难看,讨回上次他在婚宴时受的气。
方婶见势不妙,上前假装迎接,实则是拦住唐为昭:“后厨之地十分腌臜,您还是不要来比较好。”
唐为昭却说:“今天是我弟弟大喜的日子,当然需要事事监督,更何况饭菜是最为重要的一部分,若是做不好,岂不是丢了我们唐家的面子。”
他一边说一边踱步来到了正在忙碌的镯儿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