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师傅把他的腰带交与了镯儿,所以镯儿自然觉得她需要担起大师傅的那份责任, 十分一心一意的想着能够为知味楼尽一份力, 不让大师傅失望。
但说归说, 又刚对瑶公子讲了那些十分有志气的话,但到底要怎么做,镯儿依旧不是很能摸清门路, 再加上新哥、白清凝、大师傅都已经走掉了,江向歌也不在身边, 镯儿身边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但镯儿也十分清楚, 这件事急不得, 着急也没用,功夫不在这一时。
吃了那么许多家小饭馆,最让镯儿念念不忘的竟然还是她最初去到的由邓老爹所经营的那家, 镯儿想着邓老爹像亲人一般的体贴和那饭馆里让人十分舒适的气氛,一念到就觉得心里痒痒的。
但这几天在知味楼的时候总是忙着和胡二一道讨论如何做出新菜,耗费了不少体力, 总是抽不出时间去, 这会儿越想越觉得要去,终于还是在这天打烊后回住处换下了知味楼的衣裳, 又来到了那家小饭馆。
她顺着记忆一路又找到了那家小餐馆,刚一掀开门帘,守在前台的邓老爹立马看了过来, 见到是镯儿, 马上扬起了笑:“丫头来啦!”
镯儿点了点头, 邓老爹开心道:“我还说,你来了一次后就再没来过,还想着你是不是上次没有吃好。”
镯儿连忙摆了摆手:“不是的,是我自己的原因才没来,您做的饭很好吃。”
邓老爹被夸得呵呵笑了两声,指了指上次镯儿坐的位置叫她坐下,又看了看镯儿面色,问道:“这次给你炒个鸡蛋,煮一碗粥,再配上馍馍怎么样?”
镯儿忙碌了一天,此时正想吃些清淡的食物,于是欣然点头同意了邓老爹的提议。
饭菜依旧是那般朴实无华,但镯儿却吃的十分舒服。等吃过饭,邓老爹还要少收一些镯儿的饭钱,但看镯儿拒绝的厉害,只得作罢,道:“丫头下次还来吃。”
镯儿自然满口答应。
自那天后,镯儿有事没事地就愿意往邓老爹那里跑,连同第一次去的时候见到的那三个壮硕男人都和镯儿混了个脸熟。
镯儿觉得这很奇怪,明明她自己做的饭比邓老爹做的好吃上几倍有余,却不知为何偏偏贪恋那朴实无华的味道邓老爹也每次都会对着镯儿
这天镯儿又在邓老爹那里吃过了饭,却捧着一碗汤慢慢啜着,也不肯走。邓老爹这段日子也与镯儿熟悉了很多,这时过来与镯儿搭话:“丫头,你有次说你在做工,你到底是在哪里做活的?”
镯儿闻言愣住,邓老爹见镯儿变了脸色,连忙道:“不愿说就不说了。”
镯儿连忙结了帐,急匆匆出了饭馆。
知味楼的衣裳并不难认,镯儿在浔洲城见过这么多人,基本都是一眼就能认出来镯儿是知味楼的。镯儿起初是为了方便,将衣服换下后才去各个饭馆吃菜,也一直没有机会和邓老爹说出自己就是知味楼的厨娘,方才被邓老爹一问,镯儿反倒生出了一些欺骗的感觉,于是跑了出来。
镯儿怎么想都觉得十分不舒服,却又不舍得邓老爹那般让人舒适的地方,于是第二天再打烊的时候,并没有将知味楼的衣服换下,就这么直直的去了邓老爹那里。
果然,邓老爹一见就明白了:“原来你是在知味楼做活。”
镯儿对他道歉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瞒着的。”
邓老爹闻言便乐了:“真是个傻孩子,老头子怎么会为了这些小事与你生气,你这孩子真是太实在了。”
镯儿见邓老爹没有责备,也算是放下了一颗心。
邓老爹又把镯儿让到了她的座位上,镯儿双手撑着腮,看着邓老爹为她忙碌着做饭,突然扬声问道:“为什么我会很喜欢来这里呢?”
邓老爹一边烧菜,一边道:“可能是因为咱们爷俩能聊到一起去。”
镯儿晃了晃腿,又问道:“那要怎么样才能让一个人一直想来呢?”
邓老爹从厨房出来,在镯儿面前放了一碗炒豆子和一碗饭,坐到了镯儿斜对面的椅子上,问道:“你是不是在想你们知味楼和那个醉云楼的事情?”
镯儿闷闷地皱着眉点了点头,邓老爹道:“你们这些事我虽然也听过,但也不知道具体究竟是个怎么回事儿,你要是来问我,我其实也没有什么能教给你的。”
邓老爹又道:“我只不过是一直记着一句话,叫做‘看人下菜碟’,看人脸色行事,就比如我看你脸色很累,就会给你做碗小粥,要是你看起不是很饿,就给你一盘炒鸡蛋,也不占肚子……”
镯儿也知道邓老爹这是把他多年来的开店诀窍都教给了自己,也不疏忽,连忙睁大了眼睛,仔仔细细的听着他讲话,一时间,似有所悟。
***
镯儿之前的进展还停留在与胡二每日口头博弈,近日总算开始动手做起来了。
胡二买了好几本带着图的菜谱小簿子,每天拿在手上翻看,还带的大家一起观看,镯儿有时也会凑过去,若是觉得可行,就抽空做出来试试看。
每日里,后厨内充斥的都是如同这般的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