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了扯干裂的嗓子：“为何不同我商量呢？”

萧云清接过绿橘递来的水，江月黎却扭头。只要他回答：“为什么陛下不同我商量呢？”

“只是些宫中风气的小事，阿黎不必这般在意。”他放下茶盏，与他言说，“我不会让任何人用言语刺伤你的。”

江月黎无奈：“她们并未刺痛我什么，陛下，若你......你同我说，我会告诉你的。他们的话并未刺痛我，还有个小宫女还说很是喜欢我呢。”

“阿黎是说我做错了？”他有些不解，“这是宫规，阿黎还不明白吗？”

江月黎眼睛润润的：“不......不是陛下错了，而是陛下为何不同我提前说呢？我知道宫规森严，可这闲时的谈论用不着直接判死呀。”

萧云清有些疲惫，今日朝堂上有突厥异动的消息，他为此焦头烂额。

但还是耐着性子告诉他的阿黎：“好，以后我都与你说。这回只是想着这般小事不必阿黎操心，便处置了几个宫女。没想到害阿黎这般动气。”

“不，这不是小事呀陛下，这是人命呀陛下。”

萧云清的耐心有些耗尽：“那阿黎要为了几个宫女一直不用膳吗？要我心难安？要我向那几个宫女认错？”

江月黎看着萧云清控制不住的怒气，不敢相信。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可笑，拥有这般权利的人，是不会在乎几个宫女的命。

她语气平淡下来：“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阿黎是什么意思？不满朕的处置。”

这是萧云清第一次对江月黎自称朕，或许他没注意，江月黎却明白这是他在用权力压制自己。

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所爱之人，用权力压制。她反应过来自己在这个男子为大的社会，在皇权的身边。

她红了眼眶：“因为我始终无法接受一个无辜的、活生生的人死在我的面前。哪怕她是个宫女，也是谁家捧在掌心的女儿，是哪个孩子的密友。”

萧云清暗沉的眼神凝视着她，他还有些不理解。

而江月黎却已经站起来，扬起她平等的眼神：“而你，皇权的拥有者，在你的眼里一个人什么才是最珍贵的呢？财富、权利、生杀的自由......”

萧云清无法接受江月黎这般质问的眼神，自己为了她做的一切怎么变成了她质问自己的尖刀。

他觉得胸口压着什么，吐出的话都是浊气：“朕只知道最珍贵的是你，财富、权利朕都可以给你，而你却因一个宫女伤害我们最珍贵的情感。”

江月黎扯嘴一笑：“所以陛下，以后都以朕自称了吗？”她浅浅地半跪，眼睛却不离开他的脸，“那以后我是否要以臣妾自称呢？”

萧云清的胸口起伏着，知道气头上的两人似乎不适合交流。

“阿黎不必如此，今日我很累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说完便扬长而去。

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江月黎知道是自己一直在蒙住自己的眼睛，把皇权，把这古代根深蒂固的思想盖住。

绿橘将她扶起来。

芹嬷嬷请着罪。

她让嬷嬷起来，告诉她其实这些与她无关，一个坐在桌前传膳。

并没有什么后悔，毕竟这些萧云清带来的好处她都切切实实的享受到了。也深刻体会了爱情的滋味，甜的苦的，让人回味难忘的。

没过半月突厥果然生了乱，清风带着战士们要去战场了。

江月黎和萧云清都在城门送别他们。

江月黎眼里噙着泪，她害怕此一别是永别，叮嘱她要平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