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砚忽然开口:“快到除夕了,过几日我们上街买年货吧,看看人间烟火如何?”
姜姩回过神,以往除夕她也会跟着娘亲一起去买年货。
下午会跟着姜珩放炮竹,晚上便跟着燕行简出去玩,上京的除夕夜十分热闹,比每个节日都热闹。
而除夕,也是燕行简的生辰,一连十年,她晚上都会陪着他过,今年却是不能了。
又听谢长砚满心欢喜道:“除夕是我的生辰,你可要早早准备生辰礼给我,我不要什么,就要你做的香囊,好不好?”
姜姩愣住,“你说什么,除夕是你的生辰?”
他含笑点点头,“对呀,我很久没过生辰了,今年有你会很好。”
“知道了,”她淡淡答着,眸光暗淡起来,不是冤家不聚头,照进现实了。
***
八日后,除夕。
百崖客栈张灯结彩起来,姜姩闲着无聊,和今野一起在大厅里剪窗花,谢长砚和江壹江肆在旁提笔写对联。
店小二与掌柜在后厨准备年夜饭,乍一看十分其乐融融,幸福美满的样子。
可只有今野和姜姩心里苦涩无比,一点儿也感受不到新年的快乐。
今野那夜被野狗围攻,她本可以应对的,可谢长砚忽然带人闯入,三两下解决了狗群。
不由分说就挥剑刺来,千钧一发之际江肆忽然挡在她面前。
硬生生挨了一剑,谢长砚满腔怒火都用在剑上,自然是伤的很重。
今野愧疚不已,想来他也算是个好人,便软了心留在他身边照顾着。
江肆却愈发贪婪,要她绣香囊,做平安袋,只要是和女红沾边的,样样不落。
今野豪爽,喜欢闯江湖,不愿拘于后宅做这些,没了耐心大吵一架,至此又厌恶上了江肆,却又为了姜姩不得不留下。
姜姩也是心不在焉,频频剪坏许多红纸。
待谢长砚走远后,姜姩慌忙低声道:“今野,我还想去找他,我已经计划好了,给谢长砚下迷药或者毒药,之前几次上街,我都买好了。”
今野眉头紧蹙起来,她知道谢长砚的本事,觉得跑不掉的,可还是很支持,“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有,我打算迷晕他,然后驾马直往西州,你帮我稳住江壹江肆,或者陪我去也行,”她语速极快,时不时东张西望,生怕谢长砚来了看不到。
今野想了想,便道:“我还是留下给你稳住江壹江肆吧,我觉得自己逃不掉,万一被抓了,谢长砚又不会杀了你,只会杀了我。”
上次那一剑,可是吓破了胆。
“好吧,我打算等雪融化了就走。”
二人窃窃私语几句便停下,不敢再说了,都心照不宣。
这次她做了十足的准备,连着几日一直在温习箭术,还硬着头皮向谢长砚撒娇。
换来了一匹好马,还有许多银子,买了详细的地图,细致到每条山路都标上,一切都准备妥当,只待东风来。
吃过了年夜饭,姜姩急匆匆去了阁楼,这儿僻静少有人来。
她手里提着孔明灯,上面写了祝福语:岁岁年年,万喜万般宜,愿君余生事事无心绪,直向清凉度岁年。
姜姩点燃后放了出去,一双剪水瞳满怀期许看着孔明灯渐渐升向夜空。
冬日的夜显少有繁星,还未到放烟花之时,空荡荡十分凄凉,这孔明灯倒很突兀。
她想起以往的点点滴滴,又想到现在的处境,只觉苦涩无比。
努力笑着,“行简,生辰喜乐,过了今夜,你就十八岁了,若你还在我身边,是不是该带我到上京街上看杂耍了?”
声音越来越哽咽,最后化成流不完的泪珠,阁楼灯光昏暗,白色大氅衬得整个人愈发凄凉。
她看了看飞远的孔明灯,心里的悲凉痛苦越发浓烈,一想到燕行简现在生死未卜,谢长砚这种丧心病狂的人,不知哪天就会杀了他。
姜姩无能为力,只能做最愚蠢最窝囊的事,她跪在硬冷的地板上,仰头看向夜空。
“神明在上,小女姜姩愿用余生寿命,换燕行简平安顺遂,不求他早日归京,只求他平安无恙,一切皆因我而起,若要索命就索我的命……”
说到最后,心痛的不能自抑,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而这一切,都被门口站着的谢长砚收入眼底。
他想进去,又总觉双脚被拷上千斤重的铁链,难受的如同有一把大锤在敲打自己的胸膛,几颗泪珠划过脸颊,气的紧咬后槽牙,转身离开了此地。
一个人走在雪地里,留下一个个脚印,高大背影十分孤寂,还有些颓败之感,眸子泛着泪花看向空中那孔明灯。
停了脚步,只觉不甘心,明明她是自己明媒正娶来的王妃,凭什么自己生辰她要给另一男人庆生。
忽然转过头大步去了阁楼。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