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宽微微抬头,看着眼前这位三十左右的王爷。
墨黑色刺绣靴子,一身紫色华贵锦绣长袍,锦袍边上用金丝绣着翎羽纹路,再往上,一条镶嵌着宝石的黑锦腰带将他精瘦有力的腰身勾勒出来。骨节分明的双手插在腰上,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仿佛是与生俱来的。
视线往上便是一张俊毅的脸庞,锋利的下颌骨,两片薄唇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一双凤眼射出冷冽寒光,若是一般的人定会在这深邃目光的压迫下移开视线,不敢对视。
承宽退后一步,离开些距离然后拱手作揖道“承蒙王爷错爱,在下自小长在乡野不懂规矩。”
毅王眼皮一颤,压下心头不悦“本王从来不计较这些小节,你也不用着急回绝。听说你外祖莫名失踪,只要你想清楚,本王定会帮你寻回你外祖父。”
看见承宽浓眉一挑,毅王知道这话起了作用,不等承宽作答,毅王立马转身向前走去。
承宽看着那紫色的背影,他的身上有一种以为掌握了全天下般的笃定。
快到舒王寝宫前,钱内侍正在门口翘望着,见到毅王和承宽一起前来,脸色微微一变,又立刻挂上了笑脸,等毅王走近,钱内侍对着毅王行了礼。
毅王上前扶起钱内侍,柔声问道“钱内侍怎么不待在父皇身旁伺候呢?”
“回王爷,奴婢正是来请承宽公子的。”钱内侍尽量简短措辞。
毅王侧身看了看身后的承宽,笑着道“看起来贾神医现在成了宫里的香饽饽了,皇兄离不了你,父皇也离不了你。”
承宽并不畏惧,眼光对上毅王“王爷谬赞,承宽的针灸只是恰好能帮到舒王而已。”
钱内侍微微上前一步,问道“承宽公子,那奴婢就在此处等您给舒王施了针,如何?”
毅王凌厉的眼神看向钱内侍,这话的另一层意思是,钱内侍奉皇命前来,看着承宽施针并非要监督承宽,而是陛下知道毅王今日在皇宫内,担心毅王会对舒王有什么不利,所以让钱内侍前来,既给毅王留了面子又是对他的一次警告。
想到此,毅王的脸色沉重了起来,他闭上眼睛,长长舒出一口气,然后睁开眼睛脸上泛起笑意,对着钱内侍道“钱内侍,那我就不进去叨扰皇兄了,待皇兄好一些我再来探望他。”
他转身走到承宽身旁,停了下来,对承宽附耳道“本王的建议,你考虑清楚,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说完,他一甩袖子快步离去。
钱内侍低着头,好似没听见毅王的话语。承宽无奈一笑,由宫女领着进了舒王的寝殿。
而原本离去的毅王远远地停下脚步,转头看来,钱内侍依旧低着头好似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般。他只是一个内侍,但他身后代表的却是大乾最尊贵的建平帝。
毅王紧紧咬着牙,他原本想慢慢来,但好像所有的人无形中都在推着他,让他跑快一点再跑快一点。他决定出了宫就去找那人,他要早点将一切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