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凝月缓缓走进殿内,建平帝见到母后前来,稳步迎上前。
“儿子给母后请安,愿母后凤体安康。”建平帝躬身行礼。
顾凝月扶起建平帝,她仔细端详着相伴四十多年的「儿子」,从他的面容上找不到与先皇相似之处,自小身旁之人都说皇儿长得像她,可到底像在哪里呢?
“母后,怎么这么看着儿子?”建平帝扶着太后的手臂,将她带到主位上落座。
顾凝月淡淡一笑,柔声道“前几日,哀家身子不爽,陛下来永福宫没见着哀家,所以今日趁着天气好,哀家便来你这里坐坐,我们母子俩好久没好好说上话了。”
听闻此言,建平帝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情,太后这语气,他是有多久没听见了?
“儿子一直盼着能与母后好好说会儿话,最近,儿子的脑中一直想起小时候的事情。那时,母后对儿子可是呵护至极。”
顾凝月搁在椅背上的手不由地捏紧,那时候,她难得见一次儿子,自是满心欢喜,什么都依着他,只要他在皇宫中好好的。
“陛下说笑了,难道哀家现在对陛下不好吗?毕竟哀家只有你一个儿子,若对你不好那对谁好呢?”
建平帝听着这熟悉的话音,知道太后对他又开始设防,全然没了刚刚第一句话时的暖意。
“母后想必也听说了,再过两日舒王就回到了洛城,这次孟长亭可是立了大功,母后希望儿子怎么奖赏他?”
“陛下,自古后宫不干政,行功论赏之类的,陛下可能与臣子们商讨更稳妥些。”
建平帝挥了挥衣袖,双手撑到膝盖上“如今朝堂上,能真心站在朕这边思量问题的臣子可不多。母后,今日朝堂上,他们又提到让朕尽快立储。听着那真切关怀的口气,好似朕看不见明日的朝阳般。”
顾凝月垂下眼睫,看向自己衣袖的褶皱处,“哀家相信陛下心中自有乾坤定数,那些老臣的话,不必往心中去,等舒王回了京再定也不迟。”
建平帝嘴边浮起一丝苦笑,但很快又被他压下,“儿子知道了。想当初父皇也是在朕这般年纪立了储君,昭告天下。同时将长云城给了萧慕君,看似将他最宝贝的儿子赶出洛城,却以此为条件让朕不能动他。
母后,当时您怎么能允许父皇给他起这么个名字?萧慕君,是指萧子洵倾慕程语君吗?他身为一国之君,怎么能如此直白地将这两个字赐了给他当名字。
而朕,听说朕的名字是皇爷爷让礼部拟的,为何父皇不亲自给朕拟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