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逢欢双手十指交叠,搁在桌上,“同一般迷药的作用差不多,没有气味倒是罕见。”
她将此事记在心中,打算回去好好翻阅医书,又接着问,“醒来时身上衣物是何种状态?身子可有感觉什么异样,或者说是多了什么东西?”
“我俩都只穿了里衣,异样……”他知道她指的什么方面,但这些东西,他似乎没有办法去形容,毕竟……
“要不,你看看?”短短几个字,却把自己的耳朵尖给烫红了。
纪逢欢从小便憧憬成为大理寺的一员,为了让自己更加全面,还去找仵作师傅学那些众人避之不及的东西。没人练手,她便找上他这位跟她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青梅竹马。
所以在这方面,她的确比他懂。
纪逢欢却是眉心一皱,他倒是说得挺顺嘴。以往是年纪小,不懂什么男女之防,再加上学艺心切,根本没有别的心思。
现在……
倒也不是不可以,但她作为主审官,再去行使仵作之责不合规制,就算验出什么来,也是不能作数的。
“我带了仵作来。”
“啊,好……”
纪逢欢满脸写着公事公办,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倒是叶珩不自在地别开了眼。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她自觉出去回避。
两名仵作,一位负责查身,一位负责记录成文,最后二人签字落章,这份验身结果才具有效用。
仵作通常只验死人,但此案特殊,若能从身体这方面入手,自然是最佳。然而,事情显然不会如此简单。
男子的身体构造与女子有所不同,女子与人亲密接触后,会留下一定的痕迹,而男子一般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纪逢欢这回,只能算是一个尝试。最后,也确实收效甚微。
叶珩身上除了胸口处的寥寥几点淤痕,便没了别的线索。
仵作退下后,她便陷入了沉思。
他身上淤痕的状态与在舒云阁被发现的时间没什么出入,也的确是欢好留下的痕迹。
但奇怪的是,这几点痕迹有些过于集中。假设怀王是因为纵欲过度而猝死榻间,那么他们之间必然有过激烈的交流。
据舒云阁老板所言,当时还有一位阁中男倌参与其中。那般状况下,身上却只有这么点痕迹,便显得多少有些刻意了。
当然,这只是她的猜测,具体得等怀王的验尸结果出来,才能做进一步判断。
但照这个势头来看,大抵也不会太顺利,她还得从“人证”上入手。
叶珩看着她时不时地蹙眉,心也跟着起起落落,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你这表情,我……”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见他忐忑的模样,纪逢欢反而起了玩心。
“你别说了。”叶珩闭上眼睛,平日里总是昂着的头此刻脱力垂下,像一只耷拉着耳朵的小狗,让人忍不住想摸头抚慰。
“这么说吧,一切还未尘埃落定时,我无法给你准确的结论。”
他没什么动静,纪逢欢仍旧直着眸光看他,“更何况,我目前并没有办法完全排除你的嫌疑。所以,对于这个案子,我不会透露太多。”
叶珩保持着低垂的脖颈,只是微微抬起脸庞,半边隐没在黑暗中,半边又沐浴在烛光里,全身都被一股深深的落寞所笼罩。
从纪逢欢的角度,看到的多是眼白,墨黑的瞳孔消沉地想要遁藏起来。
她搭在腿上的手略微紧了紧,本想着要克制,但看到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她还是放任自己像小时候一样,在他被不好的情绪支配时,轻轻拍上他的肩头。
“以上是我作为此案主审官的立场,而站在纪逢欢的立场上,我相信你。”
“无论是大理寺少卿,还是纪逢欢,都会竭尽全力查明真相。”
叶珩还沉浸在自己失身的莫大悲哀中,对身边的一切置若罔闻,她不耐烦地重重给了他一拳。
“嘶,痛......”
“痛才能长记性,别整天丧眉耷眼的,让人看着心烦。”
“你方才说什么来着?”
纪逢欢起身时,差点被他这话绊个趔趄,垂首用白眼瞧他,“说你在牢里多吃点,免得饿瘦了,阎王爷不爱收。”
......
要不说人能官居一品呢,这都到了大理寺衙门,准备开堂受审了,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囚车近旁的两个衙差面面相觑。还没在眼神中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便被迎面过来的聿王府的马车惊得咽了回去,急忙整队靠边。
叶珩敛了心绪看过去。
夏侯朝与半夏从马车上下来,而帘子内露出的一角红衣,显然更加引人注目。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