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这个笑,着实有点膈应到了寇韫。
“确实是得惋惜,还得是你们庆阳料事如神呐,跑得比兔子还快,不然落到人家手里,可不见得会比我的下场好。”
她如今这般,与庆阳脱不了干系,这人又在这假模假式地给她哭什么坟呢,真有意思。
“......”
见一时讨不到好,李湘然又随意敷衍几句,便悻悻离开了。
寇韫只庆幸自己没有吃得太饱,不然真能被这一出顶到嗓子眼。
再回身时,才发现有人一直在往她这儿打量。
那男子约莫三四十岁,眉目清朗,皮肤比一般女子还要白上一些,立在离她不远的石栏边。
身上蒲青长袍的料子一看就很名贵,但是衣裳制式却不似王公子弟,也不像是朝臣。
这人她分明没有见过,可却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尤其是那张脸......
见她看过来,男人就挪开了视线,随后又移步混进人群中。
寇韫将手扶上冰凉的石栏,试图借其理清思绪。
“怎么了?”
“李湘然同你说了什么?”
夏侯朝的声音如同清透的山泉,缓缓冲散了她脑海中的迷雾。
他以为她是受了李湘然的影响,提到这个名字时,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冷戾。
“没有。”
几句话就能影响她,那她这二十年的饭不白吃了。况且,若不是他提起来,她都能马上扭头忘了这人方才出现过。
“那为什么不开心?”
寇韫心中疑惑,她哪里看起来像是不开心的样子?
“没有不开心,在想事情......”
在脑子里搜寻了一圈,也没有个头绪,索性她就直接问他,“你看见方才栏边站着的那个男人了吗?”
夏侯朝虽说是在与自己的兄长们交谈,但实际上也一直在留意寇韫这边。
李湘然走开后,她的脸色就变得有些奇怪。
眼见着他那三哥的奇闻异事已经从前年说到了去年,他心里一横就给人打断了,然后便在他那几位兄长调侃的目光下,寻到了寇韫身旁。
那个一直盯着她的男人,他自然也看见了。
“你说的那位,是云姜商贾之首,青州柳家的家主,柳归鸿。”
青州柳家......
寇韫面色不变,置于石栏上的手指微微缩了一下。
“商户也能入国宴,看来这位实力非凡啊。”
“柳家对云姜的功劳不小,修桥造路都会出资出力,虽说没有官职,却也占据着云姜至关重要的一席。”
她了然地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只是,临近心口的地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微微发烫。她的目光下意识又想去找方才那个人,却是再也寻不着了。
“嘭。”
时辰到了。
烟花在暗沉如墨的夜空中绽放,随着自己的心情变换各种颜色,将自己的四季三餐都浓缩在这短暂而又漫长的一瞬,毫无保留地展现给世间万物。
云都的百姓等得昏昏欲睡,却都倔强地不肯合上眼皮,烟花炸开的声音把他们的神魂都给震了回来。
大人们胡乱套上衣服,抱着小孩急急忙忙跑到大街上,三五成群地看向皇城口的方向。
烟花开得绚烂,他们才不管是否会很快消散,反正小孩看得新奇,大人看得高兴,那便是值得的。
寇韫不太喜欢这些华丽的东西,因为抓不着,也留不住。但却依旧会在每一次亲眼见证它们的美丽时,发自内心地赞叹。
手上有些异样,她下意识地低头看。
染上石栏凉意的手,被夏侯朝修长的大手轻轻地团在了手心里。
他的手掌似乎比刚过去不久的三伏天还要热,却是一点都不烫人。那股子热意不由分说地在她的身体里横冲直撞,最后又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心口,化作一片暖洋。
夏侯朝在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这又是王爷新想的戏本子?”她戏谑地瞥了一眼两人交缠的手。
“这儿风大,怕把王妃吹跑了。”他面不改色地随口胡诌。
寇韫在他的脸上看到了烟花。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