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了下,大敌当前内斗不是时候。浙江乱成一锅粥,本是富庶之地现在很多州县民不聊生。
饥荒,瘟疫,倭寇让这片土地动荡不止,如果再不能安定下来,朝廷的基本盘会出问题。
想来皇上提升张安仁也是为了让她干实事的吧。
沈锦程当下歇了给袁焕非捣乱的心思,
“老师,我懂了。”
“我不会乱来的。”
张安仁点头,“袁焕非军中威信很高,手下有几员猛将战无不胜。现在危难时期,皇上选我做布政使,其一是看的起我,其二也存了试探之心。”
两人相隔不过一尺,沈锦程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檀香。张安仁好像突然堕入凡尘,已经很久都不修道打坐了,但是她焚香的习惯还是没变。
或许是加了其它香料,那味道从厚重的檀香,变得有些清甜,还有丝凛冽皂感。
从端庄的庙宇神像联想,变成了清冽惑人的木质香。
沈锦程还是更喜欢现在的味道。
被她的体温和味道包围,沈锦程微微走神。她们虽然会接吻,但是再多的就没有了。而且每次都是张安仁主导。
她不可以放肆。
“你在听我说话吗?”
温热的指尖触上她的脸颊,沈锦程像小动物一般被惊醒。
她看了过去,那双眼平静剔透,像一块清冷的琉璃,
“老师,抱歉。”
“我走神了。”
“您刚才说试探?”
张安仁点头,看向沈锦程的目光带着深意,
“看我是否是那等不识大局的党争之人。形势动乱,若是我故意做不好后勤,或者使其它绊子让袁焕非失利,那么我的仕途也就到此为止。”
“后果这么严重?”
沈锦程明显听出来她在点自己,脸瞬间变得羞红。如果皇上真如张安仁说的那样难糊弄,那么她的计谋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仅祸害了浙江的局势,毁了袁家母子,也会让张安仁与她受皇上厌弃。
张安仁看着眼前的人心情复杂。
那张绝艳的脸用依赖的,眷恋的眼神看着她,声音也温柔的像情人絮语。但是嘴里说出来的却是阴毒的算计。
一位无辜少男,一位焦头烂额的母亲,还有许多在当前混乱局势中挣扎的普通人都会受到牵连。
若是其她人跟她献这种计策,她一定会觉得此人不堪大用,是祸国乱民的祸根。
但这个人是沈锦程,她连骂都舍不得骂,只能叹息一声。
顶着张安仁深沉的目光,沈锦程讷讷开口,“老师,您受高观澜的排挤被下放这么多年,我以为您积怨颇深,没想到您万事以国家利益为重。弟子羞愧。”
见她悔过,张安仁心里的别扭也荡然无存。
她将一旁呆若木鸡的沈锦程拉进了自己的怀里,两人相叠而坐。虽然已经中了状元,但她在自己面前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被批评了会难堪会脸红。
还有一丝怕自己生气的小心翼翼。
张安仁的手在她面颊扫过,一路抚上她秀挺的鼻子,殷红的唇,那摩挲的力度带着一丝隐秘的挑逗,
“你呀你,还嫩的很。先不要想着去玩弄任何人,那些老狐狸道行都比你深的多。”
“特别是皇上,你以为她是瞎子吗?”
“小打小闹就算了,但是现在时局复杂,就要知道轻重缓急。”
沈锦程耳朵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她面上潮红,浑身像点了一把火一样,只睁着雾蒙蒙的眼睛看着她,眼睛里有说不出的渴望。
被她的表情取悦,张安仁眼中盛满了细碎又多情的笑意,然后缠绵地吻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