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婉点头：“他险些被人打死，是盛明远救下的他，他迷迷糊糊的时候同我说他姓明月，我便觉得他同明月将军有几分挂像，而且明月一族本就生得俊美，应当错不了。我拿出那枚月牙坠子的时候，他也认得是明月将军的东西，我才确认他真是明月将军的儿子。我也不知明月九为何会流落到怀城，但他嘴上虽不说，心中却应当很是介怀这段经历，所以我让人做了那枚银质面具与他。我不知明月九在怀城呆了多久，但在怀城那样的处境下，心境怕是极容易扭曲。杜澈，你若与他一处，可多疏导，却也要留心。”

她是有担心。

杜澈笑：“放心，我是大夫。”

洛青婉也笑了起来。

片刻，车夫来回话，马饮好，可随时上路。

正当晌午，回京尚有半日路程，若是路上无耽搁，应当黄昏前后就能到京中了。

“稍后到京中，我便不同你一道入城了。你离京月半，若同我一处始终难解释，不如自得清净。”杜澈言及。

“你何时走？”洛青婉心上想起一事。

“明日，今晚会在城东小苑暂住。”杜澈应道。

“还有一事，可否在京中多留两日？”洛青婉问道。

杜澈眼中惑色。

洛青婉叹道：“你可还记得，在京中时，来城南小苑给明远煎药的药童？”

杜澈有几分印象，“似是叫端木？”

洛青婉点头。

杜澈有印象是因为那日他替盛明远诊治，一个药童来寻他，请教了他几个医理问题。端木西年纪不大，也就十岁上下，他和颜悦色解释于他听，端木西满心激动，又勤奋好学，还问他明日是否还来云云。

故而，他对这个端木西是有些印象，因未细看，却印象不深。

“怎么突然问起他来？”杜澈不解。

洛青婉轻声道：“我们一直在壶镇和安县寻找刘家下落，可一直都寻不到，我在想，很大可能刘家已经不在安县了。壶镇和安县都在京城附近，左右都不过三两日路程，刘家若是离开了壶镇，又不在安县，会不会来了京中？”

洛青婉继续：“昨日我在想此事时，忽然想起盛明远和踏雪初次端木西的时候，都很诧异，说端木西长得同我挂像，我也瞧得也有几分。那时并不知晓云净调包元宝之事，现在想来，端木西同我挂像，也正好十岁大小，人也恰好在京中，离壶镇和安县都不远。杜澈，我是想设法看看，端木西身上是否有那枚元宝胎记。”

杜澈半拢眉头：“他在太医院？”

洛青婉摇头：“我刚好听踏雪说过，他应当是在李太医府中学医。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若端木西才是真的元宝，刘家去了何处？可是刘家将他寄养在李太医家中的？这些自然不得而知，我想先确认他身上是否有胎记，端木西是否真是元宝。”

杜澈眉头舒展开来：“你想怎么做？”

洛青婉笑道：“自然还是要你帮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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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前后，马车在城南小苑门口停下。

元宝现下了马车，上前敲门。

车夫搭了凳子，洛青婉拎了裙摆缓缓下来。

有人前来应门，待得见着元宝，先是一怔，既而眉开眼笑起来：“元宝少爷？”

不是踏雪是谁？

“唔。”元宝挠了挠头，“我同姐姐一道来的。”

踏雪顺势望去，真见到洛青婉才下了马车，踏雪喜出望外：“夫人回来啦！”

早前说的半月左右，眼下才刚好十日，踏雪是真没想到。

踏雪赶紧上前扶她。

洛青婉莞尔：“侯爷呢？”

踏雪笑道：“夫人放心，侯爷吃得好，睡得好，养得白白胖胖的。”

洛青婉好气好笑。

踱步入了苑中，豆子和徐伯正好迎了上来。

“东家。”

“夫人！”

徐伯笑容可掬：“东家可用过饭了？”

洛青婉摇头：“不曾。”

徐伯点头：“我让厨房将饭菜热热。”

洛青婉微笑点头。

豆子笑得嘴都不拢，眼睛也就差眯成了一条缝了：“夫人可算回来了，夫人这一走，侯爷天天都念叨着无聊，方才还在念着夫人到何处了。”

“侯爷的腿伤呢？”洛青婉又问。

豆子笑道：“没什么大碍了，李太医昨日才来看过，将养些时候便是了。”

“姐夫的腿怎么了？”元宝不知情。

洛青婉摸摸他的头：“路上还未同你说起，侯爷打马球的时候折了腿，现在在将养。”

元宝瞠目结舌：“他打马球还能折了腿？他早前还同我吹嘘，他的马球技术是如何了得，京中无人能敌，眼下这牛皮倒是吹破了。”

豆子都替他尴尬。

洛青婉牵起元宝的手：“走吧，先去看看你姐夫，他要知晓你来了，一定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