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雨势湍急,她又淋雨,不知眼下如何?
洛青婉这番进屋,脸上虽有笑意,却亦有倦色。
但精神尚好。
他的另外半颗心才放下。
自丰州入京,她一路相伴,他也未曾有一日同她分开过。身在其中尚且不知,一日不见才晓牵肠挂肚。
“叶将军好。”洛青婉福了福身。
盛明远先前还在同叶秋平说起她来,叶秋平一脸皮笑肉不笑模样,眼下,当真是一脸羡慕嫉妒恨,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口中便酸溜溜得道:“早前听东篱说,他在建平侯府见到了建平侯夫人,就是当日在边塞见过的洛姑娘,本将军原本还不信,可眼下却是眼见为真了。”
盛明远懵:“你们认识?”
洛青婉含笑点头。
叶秋平更是直接:“何止认识?”言罢转向洛青婉道:“嫂夫人当日可从我这里要走了你那枚“平安”玉佩,我还道嫂夫人是看上我一声戎装,一表人才,结果竟是拿了“平安”玉佩寻你去了。”
语气虽酸,人却豁达得很。
能在此处如此说出来,便哪里介怀?
分明是打趣话。
洛青婉笑。
盛明远方才回过神来,那枚“平安”玉佩,他当初的确是借给叶秋平救急去了,原来丫头是在叶秋平那里寻到他的。
盛明远抬眸看她。
她正好应声:“多谢叶将军割爱。”
恰好,踏雪敲门。
药童方才将药煎好,也在厨房凉了些时候,踏雪正好端来便可以喝了。
“给我吧。”洛青婉上前,就寻了床沿边坐下。
踏雪将药碗递给她。
她伸手接过,药勺舀了口,吹了吹,才递到盛明远唇边。
叶秋平挑了挑半根剑眉。
越看越酸,盛明远这幅模样这哪里像是喝药,喝得是蜜吧!
叶秋平嘴角都抽了抽。
趁洛青婉低眉,盛明远朝叶秋平挤挤眼。
叶秋平恶心得。
“嫂夫人,先给盛明远喂药,我晚些时候再来。”他拱手辞别。
洛青婉不明所以,盛明远却是笑而不语。
洛青婉唤了踏雪:“将厢房收拾几间出来,给叶将军歇息。”
踏雪应好。
盛明远恼火:“你不住驿馆吗?你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叶秋平恶作剧心起:“这不你伤了腿,只得在苑中养着,怕你无聊,特意来陪你?”
“不必了!”盛明远恶寒。
他来陪他?
他不来怄他都算好的。
叶秋平便道:“你伤了腿,安心静养就是了,苑中的事自有嫂夫人做主。嫂夫人比你好客,嫂夫人都说要收拾几间客房出来给我了,你跟着参和什么?我先去客房休息,稍后再来看你,安心喝药啊。”
言罢拱手:“嫂夫人,晚些见。”
洛青婉起身回礼。
叶秋平便跟着踏雪出了屋。
“丫头,我自己来。”盛明远从她手中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洛青婉都拢了拢眉头。早前有人还说这药苦的,喝一口都似要了命似的,这回竟然肯一口喝完了?
洛青婉简直刮目相看。
接过他递来的碗,洛青婉放在一侧,“今日的药不苦?看来早前是端木玉煎得苦,学艺不精。”
盛明远笑着揽过她:“听踏雪说,你昨夜淋了雨?”
她颔首:“雨势太大,难免淋到,本也不打紧。有杜澈在,喝了一幅药剂,驱了寒意便好了。昨日雨太大,只能借近处躲避,一时又寻不到人……”
她头靠在他肩膀上偎着,他的下颚便抵在她头顶,“丫头,近日京中不算太平,你自己一人外出未回,我是真担心。若有贾容和豆子在还好,可就连踏雪都不在身边,难免让人心惊。丫头,你日后外出务必同贾容或豆子一处,我也安心。”
洛青婉想起下午被沈倾城的人劫持走,就在这处小苑附近。
手心未免冰冷。
初夏不在,盛明远说得不错,有贾容和豆子在终是好的。
“知晓了,日后在京中,我同贾容或豆子一处。”洛青婉在他怀中轻声应道。沈倾城在京中横行霸道,有恃无恐。
今日之事,她也不想再遇到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