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故意的,还是失手的,便也只有他自己心中才清楚了。
眼下,盛明远刚才正骨,又服了御医的药睡了,若是醒了,稍后在屋中见到他怕是要恼火的。
喻夕说此话虽是有些斤斤计较了,但却并非没有道理在里头。
沈倾城顺势看向洛青婉,洛青婉果真在看他。
这周遭,怕是没人肯相信,他是失手,并非特意。
要对付盛明远,他犯不上背地里使些下三流的手段,让盛明远断腿。
可惜,这些人中怕是应当没有一人相信的。
沈倾城便笑道:“正是因为我失手误伤了盛明远,才要进去看看眼下盛明远人如何,伤势如何,否则我如何能安心?”
喻夕微顿。
沈倾城又道:“我伤了盛明远,却连看都没去看一眼,此事若是传出去,怕是这京中都要误以为我是特意打伤盛明远的,喻大人的意思呢?”
沈倾城针针见血。
喻夕想推脱也没有多的由头。
段歆更是借势道:“怎么?喻夕,你今日是特意阻着拦着,非不让一人去见盛明远了可是?”
段歆分明是挑衅的话。
喻夕和贾容却是心头一凛。相互对视一眼,贾容心头知晓,再拖下去看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等东窗事发,怕是反倒要惹更多的人怀疑到侯爷头上,届时,怕是连喻大人也会一同被拖下水。
侯爷早前便说过,若是出事,只能悉数算在建平侯府头上,不能再多牵连旁人。
都这个时辰了,侯爷同豆子还未回来,贾容正想如何将喻大人从中摘清,便见喻夕脸色一变,猛得甩袖,朝段歆道:“信源君,今日国公爷和嫂夫人还在,自是不必将你我二人早前的过节在此地添油加醋,变着方得咄咄逼人!嫂夫人还在这里,自有嫂夫人做主,我特意阻着拦着你们去见盛明远的话,你说来也不怕闪着舌头?我今日本是奉君上之命督办马球赛给定国公庆生,这马球赛办完,我也自当入宫给君上复命,不在此久留了,各位爱谁去看盛明远便谁去!”
他分明气盛。
段歆都语塞。
喻夕先后朝定国公和洛青婉躬身,拱手道:“老师,嫂夫人,喻夕先行回宫向君上复命,明日再去看侯爷。”
言罢,拂了衣袖就转身离开。
京中都晓喻夕惯来小气,向来无心胸,眼下这般是被段歆惹恼了,脾气便上来了!
定国公摇头。
洛青婉也叹息,竟是有些看不明白喻夕今日是唱得哪一出?
只有贾容心中清楚,喻大人这是为了避嫌,先将自己从中摘得清楚,便也唯有如此才不着痕迹,贾容亦无旁的办法。
喻夕一走,沈倾城便上前扶了定国公:“国公爷,我们先去看盛明远吧。”
定国公颔首。
见定国公如此,洛青婉也只得侧身让开。
贾容便是脚下重若千金,也只能挪开。
只是沈倾城正扶了定国公走到屋门口,就差伸手推门了,却忽然听到不远处,顾云正的声音自伸手传来:“爷爷,出事了!”
众人纷纷转身。
顾云正先前照看国公夫人,并未和定国公同行,所以才是喻夕和顾寒之同定国公一道来的。而顾云正本是国公夫人一处,顾云正口中这句“爷爷,出事了!”,便让忽得让众人心中都不免提心吊胆了一把。
莫不是国公夫人?!
可今日是专程替国公爷庆生的,胡乱猜忌国公夫人便是晦气,想不得想不得!
“哥哥!”顾寒之最为担心。
顾云正跑得气喘吁吁,见顾寒之上前扶他,便是摇头,上气不接下气道:“爷爷,出大事了!大理寺牢狱被劫了!”
大理寺牢狱被劫?!
顾云正话闭,周遭似是全然僵住,就连肖默然,鲁建明和段歆一人都愣住,更何况一侧的洛青婉。
大理寺……牢狱被劫?
洛青婉有些懵。
今日怎生得如此不太平,丽湖白塔这端才将……
洛青婉有些不明所以。
大理寺牢狱是官衙京中要犯,尤其是官员要犯的重地,鲜有听说大理寺牢狱被劫的事情来?
定国公连呼吸都紧凑了:“什么时候的事?谁被劫了?”
定国公问到了点子上,沈倾城也看向顾云正。
顾云正道:“就是方才,前监察御史,张思桐张大人。”
张思桐?
这眼前,除却洛青婉,所有人的脸色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