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眨了眨眼,看了看他,拼命点头。
韦式函放开,小童便和旁的玩伴跑开。
不远处的韦式函侍从和洛家的死士这才放下心来。
明月九收了袖间藏好的匕首。
初夏也将剑收回了手中。
“不过是些孩童罢了,你们太过紧张。”韦式函戍守北舆的西南边境,自有武将气度,而后晋帝登基,依仗这些武将,韦式函在朝中越渐炙手可热,也越来越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便是在燕韩,也鲜有将旁人放在眼中过。
便是这当下,周遭的人屡屡戒心。他却胆敢伸手借住先前的孩童,免得那孩童摔倒,根本不足为惧。
洛青婉娥眉微蹙。
韦式函拍拍衣摆起身,目光却依旧看向明月九:“陈暖昕,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明月九依旧没有应声。
洛青婉这才抬眸。
湖上起了风,吹动一池涟漪。
先前嬉戏的孩童在周遭跑来跑去,又有叫卖糖葫芦的人上前,几个孩童围着叫卖糖葫芦的人又蹦又跳。
初夏瞥目而过,似是离得太近了些。
明月九也有同样的疑惑。
洛青婉正欲应韦式函,明月九却暗暗伸手将她拦下。
“我怎么知晓你是韦式函?”他掷地有声。
韦式函轻蔑笑笑:“我同你家郡主说话,何时轮到你一个是从出来应声?”言罢,韦式函看向洛青婉:“陈暖昕,你若是没有诚意谈,那今日便作罢。”
湖上风又起。
吹起她耳后的一缕秀发,她眨了眨眼,修长的羽睫倾覆,好似一座小山一般。
“韦大人勿怪,流落他乡多年,是要多一份戒备在心,否则,如何能在这里见到韦大人?”她的声音很轻,也没有抬眸看他。再远些的人,也根本听不出她在说话。
韦式函这才哈哈大笑。
如此,明月九便没有什么再好佯装的了。
先前半挡在她身前,眼下正欲侧开。
那湖面上的风骤起,带着浓郁的湿气,微微让人几分迷眼。
一侧的孩童有人摔倒。
那卖冰糖葫芦的人去扶。
就有好几个孩童趁机偷了他糖葫芦杆上的糖葫芦,这几个孩童又分不同的方向跑去,口中嘻嘻哈哈的如恶作剧般的笑着。其中两人往这厢撞来,那卖冰糖葫芦的人只得随机跟着,因着这边有两个孩童,便往这边来。
有了先前的一幕在,都以为是孩童在嬉戏和顽皮。韦式函的侍从和洛家的死士并未有一人上前。又正好是韦式函在同洛青婉说的这句话,明月九才侧身开来。
也是这一瞬间的功夫。
初夏瞥过这两个孩童一眼,确实没有危险。
明月九也是。
两人倒是看向冲过来的卖糖葫芦的小贩。
只是这一转眸的功夫,却听兵器刺入身体的声音。
洛青婉尚未反应过来。
明月九一把将她重重推开。
初夏大骇。
洛青婉胳膊吃痛,等起身,才见两把匕首插进了韦式函的腹间,还有一把直接把插进了明月九的腹间。
是先前的两个孩童?!
“阿九!”洛青婉大喊。
“走!”明月九根本顾不了旁的,朝她喝到。
早前隐匿在周遭人群中的杀手和湖底忽得跃上许多人来,目标冲向韦式函和明月九去的。
韦式函的侍从离得远,根本顾不上,而韦式函本是一脸鄙夷,却忽然发现手脚动弹都有问题。匕首上萃毒?
哪有这么快
韦式函心惊,难道是先前他扶的那个孩童?!
韦式函下意识出了一声冷汗!
遭了!
霎时间,周遭的杀手一拥而上,韦式函自顾无暇。能应付下第一波已是万幸,可身上已被利刃划破多条口子。
这些人是取他性命来的。
……
另一群人目标则是明月九。
先前同韦式函说话最多的人是明月九,身上着褐色玉佩的也是明月九,明月九走在洛青婉身前,脸上又挂着半张惹眼的银质面具。
杀手的目标全然围向了明月九。
“走!”明月九直接看向初夏,初夏当即会意。
他是长宁郡王府的暗卫,首要便是护卫洛青婉安全。
四处都是杀手,他无暇顾及韦式函和明月九。
明月九同韦式函都在洛青婉和初夏的另一侧,被重重围困而来的杀手隔绝开来。
“阿九!”洛青婉唤他。
他是明月叔叔的仅剩的儿子!!
明月九却知晓她同初夏再不走,便走不掉了。
丽湖白塔只有栈道一条出路,亦或是天寒地冻的水里。
明月九看了眼洛青婉。
径直从湖中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