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全不置可否。

“先生，我们是同道，不是隶属。“不知何时，豫州之虎已经背着手走到帐帘前。界山关内渐渐人声鼎沸了起来。但是在大帐内，刘全的声音仍然清晰可闻。

“我们有共同的大义，但也有自己的道路。先生你要拉北原泽、东川冶入伙，我没什么要说的。但我要北原泽，靖王，还有京城贵胄们的命，谁也管不着。”

见李明道没有说话，刘全继续自顾自地说着。

“十六年前，我父亲望川战役惨败，二十万大军尽墨。一时天下皆唾弃我父亲，称刘实乃天下第一草包。可是他们忘了，刘实为什么会坐在他本不该坐的位子上！靖王和朝臣不和天下皆知，但是实际上，还不如说皇帝从来没放心过自己的哥哥，放任朝廷内斗。灵族人南下，按惯例，靖王领军出征。但是，朝堂皆知靖王与灵族人关系匪浅。让靖王退敌，还不如说是把天大的军功拱手送给他。靖王也知道这个位置有多烫手。乐得别人来替他顶这个雷。大军开拔，为了削弱靖王的实力，朝臣又是各种掣肘，靖王系的军队更是消极避战。军队还没到战场就已经离心离德。灵族人又是有备而来，这仗怎么可能打得赢。”

“我父亲知道大军覆灭是诛九族的大罪，为了保住家族只能自刎。可是，那些人呢……朝臣成功逼靖王让位，靖王则成功从灵族人手里换回了自己大半的部属，保住了部分实力，让位之后也没人敢找他的麻烦，灵族人也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简直皆大欢喜，除了我刘家。“

“你打不赢的。北方的反应已经超出了我们的预计。我们低估了当年那五个人的交情。“李明道一声不吭地等刘全把话说完，才不紧不慢地出声反驳，”玄微应该还有一张字条吧，拿出来吧。“

话音未落，一张字条就飘落在李明道面前的桌子上。

“先生，这已经不是你能不能说服我地问题了。北边的人，你的得意弟子，在逼我和他们决战。“

字条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死地“，字迹殷红如血。

连着下了一天一夜的暴风雪，北冀原的积雪已经有人的小腿的高度了。天空仍然是一片阴沉。太阳光云层的夹缝中透出一丝光亮，转眼又不见了。

“几天了？“寂静无声的雪原上，一个”雪人“突然出声。

“禀大将军，七天了。“

“嗯，那看来还要继续等。”北原泽自顾自地说道。随后，他从雪地上站起身来，抖落身上的积雪。漆黑的战甲在素白的雪地上，显得分外扎眼。但是，这其实并不算什么。随着他的动作，他身后的雪地仿佛活了一般翻滚着，露出它下面藏着的东西。很快，仿佛凭空出现，一支庞大的军队出现在了这片荒原上，他们身上黑色战甲的甲片互相摩擦着，发出金铁般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