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蛊并非在下所施,在下只不过是诱导了那蛊一番,以救令公子罢了,可容门主却不分青红皂白,一听在下是五毒之人,便变了脸色,这是欺我五毒无人么?武林盟主大人,您此举甚是不妥啊。”
对方如此咄咄逼人,向来好脾气的曲陵,此时也是动了气。
谁知道在这风口浪尖子上,一个不长眼的飞刀门小弟子开了腔:“哎!他还真是五毒教的妖人啊!”
柳含柔一个眼刀过去,仿佛要生吞了他,吓得他浑身一个激灵,不敢再说话了。
柳木萧本还不欲开口,谁知道柳含柔在一旁忍不住了,悄悄开口催他道:“师叔啊,您快帮他说句话啊!”
女大不中留啊……
“如此看来,此事却是还有疑点。容门主,此事还是您过于武断了。”
容鹤一笑,以长者身份自居:“木萧啊,你虽武艺修为颇高,却闯荡江湖时间过短,不懂这江湖险恶。”
却是话音忽转,声音里带着些冷厉:“听我一句劝,君子当爱惜羽毛,少同这些魔教之人交往。还得看清身份,你如今代表的,可不仅仅只是你自己,而是整个太极宫。否则,不单单是自己,还会连累的你们整个太极宫跟你一起誉受损啊。”
曲兮在心里大啐此人,手里的短笛紧紧地握着。这个老家伙,非要将事情上升到太极宫的高度,给柳木萧施压。若不是他拦着,曲兮的早就一掌拍上去,非把这个老不死的毒个半死……
柳木萧嘴角含笑,背着阳光,说不出的优雅高贵。
“谢容门主的提醒,不过君子是该爱惜羽毛,却也该分得清哪些才是羽毛。在下不才以为,一个人名声从来都不该视其跟什么人交往而定,而是该看其做了什么事来断言。”
言辞恳切,情绪不为局势和对面人的气势所动。看来,这个年轻的剑圣,不单单只是武功好那么简单。
“所以,你们太极宫是笃定要插手此事了?”容鹤脸上的笑意微消,却还是保持着一个慈祥的面目。
曲陵听得事态越来越严重,几番要上前说话,皆是被柳含柔紧紧的拉住。柳含柔深知,只要她这师叔出马,便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您此言差矣,不过是在下的一番就事论事罢了,并不代表太极宫。”柳木萧抬头,幽深的眸子看向容鹤,“而且,反倒是为您考虑啊。”
“哦?”
容鹤竟是冷笑了一声,“我倒想听听,是怎么个为我好。”
“在下刚刚听曲兄的解释,今日之事无人看见令公子受害,就是说,没人看见曲公子下蛊。如此说来便是证据不足,仅凭是中了蛊毒,便要对人痛下杀手,传了出去,怕是有人要议论容门主的慈善公允只是浪得虚名了。”
以牙还牙,倒是厉害。
不过,曲兮心里想着:虽然雾大,柳木萧当时该是看见她对付那武林盟主家的儿子了……
容鹤刚想反口,却是突然看见渊先生一步步的缓步而来,心道不好,却也不敢造次,连忙迎上前去。
“渊前辈怎的今日有心思来我这飞刀门里坐坐了,真是蓬荜生辉啊。”
见门主行礼,飞刀门的其他人也连忙行礼。
曲兮刚想上前去打招呼,却又被柳木萧拉住,对着她摇了摇头。
瞬间懂了,不认识才好主持公道。
雾灵谷同飞刀门之间渊源,是从飞刀门开山祖师那一代便有了的,传毒谷派的人曾救过他们祖师爷一命,因此凡飞刀门的后人对雾灵谷的毒谷派向来是十分尊敬的。
且毒谷派的千劫手,在江湖中被穿得出神入化,大多数人是心怀畏惧的。更何况容鹤年幼时,还曾亲眼见过。
渊先生一袭青色长袍,一手背着,眉目间有些不悦。
“容鹤啊,我们毒谷派之人皆是喜静的,此事你该知道。今日我不过看你这飞刀门里颇有些热闹,来看看罢了。”言语很是平静,却叫容鹤出了冷汗。
连忙将渊先生请到堂内上座,看了茶才解释道:“扰了您的清净,却是晚辈的过失。”
“只是……”
“说吧,今日我在这里,不必怕。”这话说的有点奇妙。
“我儿中了那五毒孽障的蛊,他还非不承认。不知怎的这两个太极宫的小辈不管怎么说就要来把人带走,我一时着急,正不知该怎么办。顺便,能不能请您给犬子看看?”
“哦?竟有此事。”渊先生看向曲兮的方向,以为终究是她没忍住,被人发现了去。
却是曲陵突然站出来,拱手道:“不知前辈是何人,却还望前辈能给晚辈主持公道!”
不是曲兮便好,渊先生站起来,道:“别急,先带我去看看令郎吧。”
“好!好!”容鹤大喜,渊先生的医术,天下无人敢称其右!
渊先生在屋内给容孟施针,容鹤守在里面,外厅站了一群人,却是云星悄悄的叫人将厅门守住了。
曲兮瞥他们一眼,转而去问柳木萧:“怎么,你早就知道渊叔叔会过来?”
“哼,你那半曲乱红,大约吹得他院里的花都要谢了。”
“我说你这家伙怎么老不让我上手。”
曲兮撇他一眼,虽然是他制止,可她这也算是间接叫别人扛锅,心里不免有些过意不去。
却听得柳木萧幽幽的传来一句:“你一个女孩子,怎么总想着上手?”
说完还微摇了摇头,侧脸甚美。
“不成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