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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婚(2/2)

“碎玉壶之冰,灿瑶台之月,翩然若树,穆若清风,朕惊愕遂问你阿玛,这笔锋原是小格格所书!朕不敢小觑呀!”万岁爷笑了笑,继续道:“在宫里还习惯吧!”高旭答道一切安好。

“一切安好,怎会几次三番挨罚!不过,玉不琢不成器么!”雍正又道:“别人耳边戴的都是花红柳绿,你怎么偏偏戴一朵白梅?”

“素净些!”

“怕有些缘故吧!你额娘刚去世,孝服未脱即进京选秀,戴白梅是为守孝,其心可嘉呀!依朕看等两年亦无妨,是你阿玛太心急啦!”点到为止,见高旭清冷的眸子微微凝露刹那间消于无痕即要开口辩解,雍正叹了口气把她的话逼了回去,又说了些事儿,见她举止从容,谈吐不俗越发的欢喜。

苏培盛低声道鄂尔泰到了,在外头候着遂让她先回去,至门外和姐姐的公公相互颔首。

次日,又被请往养心殿,纤纤玉指拨弄素弦,如玄鹤下澄空,翩翩舞松林,早止了苏公公通报的弘历和福彭皆立在门外悠然静听,只听得,声幽似花落深潭,其声清似月朗夜空,其声低似微风拂松林,其声远似灵鸟清啼重山,蓦地,琴声戛然而止。

“忽闻悲风调,宛若寒松吟。南府多有琴技精妙之人但弹得如此出神入化的寥寥无几,格格虽诗书俱熟,然为闺阁女子,可曾想过如何度此平生?”

“煮茶听雨,焚香抚琴,行舟远足,秉笔修书,暮鼓朝钟,梅夫鹤子。”

“听闻高氏一门才女辈出,想不到格格小小年纪竟有此等心志,不好!太过萧瑟,朕何曾不想红袖添香,吟风弄月,席地幕天,信马由缰,偶尔放浪形骸,酩酊大醉一番,可是不成呀!朕身上担着兆亿万民,不敢有半点松懈。可朕也是人,也有累的时候,偶尔喟叹可行却要懂得张弛有道,明白?”见高旭点头,便道:“你也乏了,格格请回吧!”

衣带当风,翩翩然若仙子瑰姿艳逸,仪静体闲,还未看清面容俱以消失于转角处。弘历道:“真乃妙人!”福彭俱以呆立,惨淡一笑道:“妙人正是名震京城的才女高旭!”听此语,弘历如当头一棒,面圣后各自俱回,两人皆辗转反侧,一夜无眠,唯有望月空长叹。

而雍正忆起年少时倾心一女子,奈何被父皇选入宫中,不久香消玉殒,为此多年心绪难平,遥想当年,默坐良久。

可高旭今晚的觐见却让本前来服侍的熹妃半道折回。

高旭养心殿觐见的事传遍后宫,有脸酸心硬的,谄媚有加的,文嬛始终如一。

只那张公公再也不敢让张书来前来传高旭。

傅毓借故前来,高旭待要释疑吉服之事,格格倒自有一番说辞,转而为她辩驳,气度不凡,让高旭心里妥帖不得不服。

过了几日,掌灯时分,苏公公前来请高旭往御花园。万岁爷让陪着走走说说话,高旭跟在雍正身后,亦步亦趋,两人谈诗论作,雍正话锋一转道:“你适才说有话与朕说?”

高旭谨慎道:“是的,我与富察傅毓格格熟悉,她托我转交这个给您。”待雍正接过看了,脸一沉,皱着眉头道:“大胆!”

高旭立马屈身盈盈一拜:“皇上息怒这只是小女子的陈情!皇上问起了,奴婢才敢呈上,皇上是天下之主又何惧一裙钗!”雍正沉声道:“好,你倒是给朕说说!”高旭道:“其中内情奴婢并不清楚,可唤富察格格前来!”

不多久,傅毓前来,目光沉静,落落大方,跪拜在地。

“为何请旨退选秀女?”

“伯父因在恰克图签约之事被人弹劾,所以奴婢自请退出。”

“谁人告知?”

“回皇上的话,宫中知此事的人颇多,皆言伯父虽为三朝元老,被参之后,同僚大多视之如瘟疫躲避不及。况二伯才撒手而去,现大伯被勒令闭门思过,又卧病在床,奴婢实在无颜再待景福宫。”

“何人传言?且后宫不得干政,况选秀跟此事无关!”

“无意从两个小太监听来,且后宫遴选未结束,奴婢是大清的子民!皇上自登基之日起宽和仁德,广开言路,又怎会不给奴婢说话的机会!”顿了顿,见雍正没发话,傅毓又道:“事才皇上是在安慰奴婢,作为三朝元老,世受皇恩,其忠心一向可嘉,何况,富察一门虽不是家财万贯但也家资颇丰,区区钱财如何入得了伯父之眼,况伯父素来清高视钱财如无物,这诽谤实难承受,伯父有错,错在不够精明,错在心气浮躁,但他自有思虑之处,西北战事刚平,户部所耗银甚巨,正是休养生息之时,如若谈不拢,战端一开,还是百姓受苦,皇上爱民如子,想必能体谅老臣,对其问罪一事有所考量。且此卢布是事后下属所转交,伯父见了,羞愤异常竟当场拔剑自刎被一干人死死拦住,这才戚戚然回京面圣,还望皇上垂怜已是耄耋之龄的老臣。”

雍正对这一切了然于胸,谈判以国力为后盾,内外交困,这也是不得已的选择,但此事定需人担责,马齐既收贿赂那就是最好的人选。但见傅毓不卑不亢,遂温声道:“朕知道了!你跪安吧!”

待傅毓退出,雍正一脸正色问:“你以为如何啊?”高旭不敢言,万岁爷道:“事已至此,但说无妨!”她才道:“皇上洞明烛照,格格说得入情入理,马齐大人既是三朝元老,忠心可嘉,此次虽有纰漏若并未失原定方略,奴婢斗胆请皇上或许可酌情处理,如若大人能以祖父孙三代君王的股肱之臣终老,既彰显皇上海纳百川,宽怀仁慈,又成为君臣之谊千古美谈传送天下。”

雍正说完沉默了一阵,转过头瞧瞧高旭,站起身道:“难得,你俩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见识!”叹了口气,低声道:“格格,如若朕再年轻二十岁定纳你为妃!那日,你说想放逐于山水之间,乐得逍遥自在倒不可取,女孩家还是相夫教子的好,朕把你赐给四阿哥弘历,你且好好服侍,安心待在紫禁城吧!”

见格格呆立,又道:“趁朕还没改变心意,还不谢恩!”高旭这才微微蹙眉,屈身一拜谢恩。雍正点点头,道:“这海棠虽好,奈何无香呀!让秦公公送你回内务府!”说着,他又折回,从腰间取下玉佩递给高旭:“拿着!”说完径直上了板舆扬长而去。

过两日,圣旨到,众秀女皆心跳如雷,这辈子的命运就在那六尺长的圣旨里头,富察傅毓默念撂牌子,撂牌子,只听得富察傅毓为四阿哥弘历的嫡福晋,富察芝兰为弘历妾室,吴扎库宝香为五阿哥弘昼嫡福晋,章素芬为弘昼妾室。其余的大多指婚给皇室宗亲,两秀女被封为常在,只皇后的侄女恒馨自行婚配,傅毓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万分欣喜之余见洵美神情痛楚,一语成箴,知她心心念念的四阿哥终成了过眼云烟,傅毓心里很是愧疚,可她不知,自个供出的闲聊马齐之事的两太监已被乱棍打死。

而内务府旭,嬛,香等站在张公公的面前等着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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