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想了良久，走了回来：“刘琴，再来一次！”

……

高盛传媒，高仟超的办公室里……

曾晋恺坐在电脑前把玩着手中的钢笔，他注视着自己以前做网推员时所用的一个微博帐号，上面的一则评论过让他陷入了沉思。

高仟超推门而入，手中拿着一大堆资料随后仍在了沙发上……

高仟超惨叫了一声：“唉哟，这一天天的，可算是把我累坏了。怎么样？晚上去喝一杯？”

曾晋恺抬起头来没有回答高仟超的问题：“众恒的选拔结果出来了？”

高仟超愣了愣：“还没呢，派去现场的人还没有反馈！”

曾晋恺笑了笑：“也不知道进行地怎么样了！”

高仟超看了看手表：“这马上就到下班时间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曾晋恺摇摇头：“我今天就要知道选拔结果！”

高仟超闻声郁闷：“好好好！我这就打电话过去问问。”高仟超掏出手机随后一看：“哟，我还正想问问呢，有消息了。”

高仟超看了看手机，随后表情怪异：“他们说……李言终止了选拔，陈梦依然会出演《青春禁忌游戏》。”

望着高仟超一张苦瓜脸，曾晋恺不由觉得好笑：“怎么？他们终止了选拔，似乎你很不高兴？”

高仟超郁闷道：“要是他们启用新人，我们的压力会小很多。可现在依然选择用陈梦，这不是欺负人嘛……”

曾晋恺沉默了一会儿：“你错了，众恒继续选用陈梦才是最好的结果。”

高仟超疑惑：“这是为什么？你可不要告诉我你觉得这样才有挑战性！”

曾晋恺摇了摇头：“以我对陈梦的了解，拉拉这个角色并不适合她。所以说，陈梦饰演的拉拉，一定是不完整的拉拉。如果李言和杨枫桦选中了新人，那就说明那个人一定会为整部戏增添新的亮点。你可千万不要以为杨枫桦只是在创作上有着不菲的造诣，他的那双眼睛在对待演员时和李言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他真的选中了新人，那一定是高盛不想看到的结果。”

……

李言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抬头看着冬凌：“机会我可以给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上去吧！”李言伸手指了指舞台。

冬凌平复了一番心情，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向台上走去……

刘琴站在舞台上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心中满是鄙夷。尽管杨枫桦早已对她说过，陈梦对于饰演拉拉的不足。但她心中还是认为陈梦能够做好，至少眼前的这个人不可能比陈梦好。

虽然刘琴认为这是件没有必要的事情，但她是一个演员，她有她的基本原则。

刘琴望着走上舞台冬凌：“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和拉拉的那段对手戏，台词都记熟了吧？”

冬凌当然知道刘琴所指是剧本中的哪一桥段，她点点头：“刘老师，可以开始了！”

冬凌酝酿了一番情绪，开始了她的表演：“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我想给您一个朋友式的劝告。您跟他们是白费劲，说实话。您给他们钥匙。早这么做了，他们现在都干完还给您了。消消停停的，您也省心。”

刘琴望着进入状态的冬凌，也随即入戏：“拉拉，怎么，你是认真的？这是卑鄙的勾当，卑鄙！”

冬凌冷笑一声，内心变化复杂起来：“可生活本身就是卑鄙无聊的玩笑，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您没发现？请问？您每天都得挤公交车吧？嗯，不用问，因为您没有私人轿车嘛。您当然也没有留意过咱们学校的女教师，女职工，她们那些歌锈迹斑斑，眉头紧缩着的脸。人人脸上都是痛苦，沉重的表情。好像手里都拖着多少斤重的面口袋似的。”

说到这，冬凌顿了顿，露出不屑的笑容：“尤其是每天早晨送孩子去幼儿园的时候，看她们那脸苦相。我看到生活中有另外一些女人，人家什么样儿？从五颜六色的小汽车上下来，从忙着维持秩序，汗流浃背的警察身边走过，到首都电影院看国际影展的参赛影片，这些影片，普通百姓是看不着的。噢，她们那一张张脸，又滋润又光洁，就象是玻璃纸上的礼物！”

台下的李言看着冬凌的表演：“我觉得和之前的区别不大，应该可以结束了吧？”

杨枫桦出口制止：“再等等！再等等……”

刘琴看着冬凌，站了起来：“那又怎么了？”

冬凌呵呵一笑：“我说完了！”

刘琴死死地顶住冬凌，接着台词：“我明白了，你是想过安逸的生活！”

冬凌一改之前的状态，整个神情甚至县的疯狂：“为什么不想？如果有这样的生活，为什么我不过上？好像，我也有这个资本。”

刘琴沉思一会儿，带着疑惑：“难道……这就是幸福？”

冬凌露出向往的表情：“幸福，本来嘛，在于争取财富的奋斗中。顺便说一句，我们已经安于现状，麻木不仁了。比如我妈妈，她是图书管理员，就爱说，应当克制需求。”

冬凌说到这，表现出是厌烦甚至是厌恶。

刘琴：“照你这么看说错了？”

……

杨枫桦出声道：“她在这短短几段台词中出现了几种情绪的变化，从一开始她表现出拉拉迫切的想要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交出钥匙以结束这个该死的夜晚。当她遭到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的拒绝时，她开始担心了起来。她不反驳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对自己卑鄙无耻的看法，甚至迎合她，努力把自己塑造成那样的人，想要过上美好生活的人。说到自己母亲是图书管理员时，她确实很厌恶，她认为自己不能像母亲那样一辈子就是劳碌命。可你不觉得她所表现的感觉，更是想要认同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的观点吗？安于现状，麻木不仁了，这是她在向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倾诉自己内心的无奈。而这些，她都做的很好。”

李言闻言问道：“你认为她能演好拉拉？”

杨枫桦沉默了一会儿：“再看看吧，说实话，我不否认她可能比陈梦更加有饰演拉拉的天赋！”

就在李言和杨枫桦交流的时间，这段对手戏也进入了尾声的白热化……

冬凌哈哈大笑起来，看着刘琴：“您知道吗……怪不得我们的瓦洛佳说您是安提戈涅呢！”

刘琴表现出一股愤怒和屈辱的表情：“什么？什么人？”

冬凌嘎然止笑：“神话人物……”

刘琴站了起来表情庄重：“那好，请你告诉我，对您来说，荣誉，良心，怜悯这些词还有什么意义？”

冬凌沉默了良久……没有开口。

李言出声道：“她在干什么？”

杨枫桦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舞台……

刘琴也望着冬凌，疑惑她为什么没有继续接下去。其实刘琴的内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因为她知道她和无数人做了这段对手戏，包括陈梦，都没有眼前这位女孩对拉拉情绪的掌控精确。

冬凌过了很久：“您怎么不问问仁慈、自尊，现在它们时髦。我讨厌应声虫！您不觉得无聊吗？先把什么都践踏了，现在又唠叨什么良心。您想不想知道，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您和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同？您一生是为过上最基本的生活而奋斗，而我们是为过上上等的生活而奋斗。是的，我工于心计。我不得不计算自己人生的每一步，就怕重演妈妈的命运。甚至，连我至今没有失身也是有考虑的。有朝一日它会卖个更好的价钱。卖给肯出高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