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整个亦都都好似在为昭王楚戈大婚忙碌,然而城门和大街上巡视的侍卫都瞪大了眼睛,生怕发生一点儿意外,可各门各户里反而没那么严了。
大家都跑出去看热闹了,家里自然空了,有些人要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反而有了机会。
曲茗薇正是抓住这个机会去见了大巫观的李一道长,她去的是李一的私邸,这地方从外面看是一家卖茶壶的铺子,很是隐秘。
若是有人要给李一好处,不必直接送银钱给他,就是算了他也不会收,只需在这铺子里买把茶壶即可。当然,这茶壶的价钱有多高就看送钱之人将事情看得有多重了。
曲茗薇之前就联系过李一,事情也都说好了,只是差一些细节待最后商议罢了。
曲茗薇穿着侍女的衣裳来去自如,一个时辰之后就回到了永王府,她让人给楚贺带了话,让他赶快过来。
曲茗薇心中忐忑,在屋中来来回回地走来走去,成婚三年,她对楚贺还是有感情的,她也不相信楚贺对她完全没有情意,凭她的容貌和心思他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动心?
那天楚贺陡然得到消息,盛怒之下说出些做出些什么都能理解,等气头过了,他一定会想起她和曲家的好的。
章帝这回是铁了心要立大司马,但人选尚未确定。曲寿现在虽然处在一种半隐退的状态,但毕竟是两朝老臣,又身居太尉之职,有他说句话,再得到他那些老下属的支持,必定能事半功倍。
曲茗薇等了又等,直到傍晚楚贺都没有来,传话的人说他朝务繁忙,不知道能不能过来。她塞了银两过去,那人才勉强暗示她,楚贺在万燕歌那儿。
曲茗薇不死心,一直等到深夜,楚贺才踏月而来,只是他一脸冷漠,丝毫看不出想同她和好的意思。
“王爷,今日妾身去见了李道长,他都答应了。他夜观天象,十日后泰祥山上会有异象,同时还会发现天石,到时候全亦都的百姓都会知道。妾身都安排了,不消三日,整个大周都会知道,到时候再请贵妃娘娘和几位舅父和父皇说说,您登上太子之位就指日可待了。”
曲茗薇一看到楚贺那张冰冷的脸就怒了,可她只能小心翼翼地忍着,让他知道她有多重要。
“那件事儿还没有结束,他们只是抓住了几个粮商,就算有证据也不是铁证。咱们还有机会,把祸水引到三皇兄身上。妾身愿意将功补过,胡管事也任由您处置,妾身和父亲手上的粮马生意可以统统作为补偿给吴候……”
“你和岳父的粮马生意才做了几日,你以为吴候看得上眼?”楚贺冷笑道。
曲茗薇陪着笑上前,不安地道:“齐家和吴候合作都这么多年了,这份信任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打破,好好地和他们谈,总会有转机的。那些东西吴候是看不上,可是妾身可以回去和父亲说,请他帮忙劝陛下封舅父为大司马,到时候吴候得到的好处只会更多,欠他的可以慢慢还。”
“慢慢还?那就不必了,本王可不敢让你还。曲茗薇,本王很好奇,哪个女人能像你一样恶毒狠心,事后还如此招摇过市,丝毫不知检点?你知不知道,人家苦主都找上门来了。”楚贺将几张写满字的纸笺甩到她面前。
曲茗薇被他的动作震了一下,有了之前的教训,她只是愣了一下就不自觉地浑身发抖,拿起那些纸笺快速地一张一张地看着。
“这……这……王爷,您听妾身解释,妾身……”曲茗薇面色惨白,这里面有钟仵作和秋晴画押的供词,还有她写给柳安的情信。
“当初你长姐过世,母妃本要重新为我择选正妃,原是属意黎家的嫡次女,那时候你到本王面前说了什么?你说你心仪本王已久,纵使本王对你无意,你也会做一位尽责的王妃,襄助本王成就大业。可就在那不久之前,你还在和柳安暗通款曲,你可知道柳安的母亲与本王的母家有亲?”楚贺的神情如罩冰霜。
柳安的母亲是齐贵妃的远房表妹,虽然一表三千里,但同在亦都,柳安这样的才子在各种文人士子聚集的场合里都很吃的开,因此楚贺和他的关系还算不错。
楚贺之前猜到了曲茗悠是她害死的,但对柳安的死并不确定。直到柳士铭找上他,他才真正确定下来。
“本王竟然娶了害死自己表弟的毒妇,你让本王如何面对他的在天之灵,如何面对柳相?三年过去了,这之间柳士铭那老狐狸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没有证据,他也一定怀疑过。”
“所以无论本王如何示好,他都不为所动。可三皇兄刚刚回朝,他就忙不迭地靠了过去,还让自己的另一个儿子为他卖命,原来根儿就在你身上!”
曲茗薇万万没想到楚贺和柳安之间还有这层关系,她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