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华裳气冲冲地出了墨家,就想直奔昭王府找楚戈商量,只要她拿定了主意,楚戈也同意,她可以完全不顾墨姣的意思,解除墨姣和楚贺之间的婚约。
明知道面前的路终将走向万劫不复,她还让墨姣走,那就是她的不对了。这样的话,她干嘛非要和墨姣商量。
季华裳跟玄清子说了一声,就往昭王府的方向去了,她被墨姣的逻辑气得不轻,一路上也没注意周围的人,走着走着就被一道呼喝声拦住了。
“大胆,还不站住,竟敢冲撞……”
拦住季华裳的是永乐王府的一名侍卫,楚贺这日下朝之后就换了便服,说是要去拜访大巫望月。出来没多久,楚贺好像看到了什么人就往这边走了过来,然后他就看见眼前的女子低着头疾走着朝他们撞了过来。
“好了,你先退下。”楚贺出声阻拦,站在那儿看着季华裳,温煦地笑着,“季姑娘,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季华裳这才抬起头,发现眼前的人竟然是楚贺,这段日子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当中的变化更是接踵而来,她还没腾出工夫去想再面对楚贺时会是什么情景。
“王爷。”季华裳压低了声音,微微福了福身,算是行了礼,“这就不必了吧。”
“成了本王的三嫂,身份不同了,连说句话都不可以了么?”楚贺的声音猛然高扬,周围原本没有留意他们的行人已经有人看了过来。
季华裳明白他的用意,不得已只能点头:“那就听王爷的。”
那侍卫在后面挡住行人,楚贺走在前面,示意季华裳跟上去,不远处就是亦都的护城河青鸾河,这个季节,河边清冷,纵使是白日里也罕有人烟。
楚贺站在那里,负手而立,若不知他的身份,或许会有人以为他是一位出身累世书香之家的贵公子,他那如玉般温煦慈和的美名恐怕和他这幅样子也脱不了干系吧。
“王爷有什么事么?您既然知道我如今的身份,就该懂得避嫌,若您要说话,就该提前说一声,我带着我的侍女寻香过来作陪。”季华裳面上带着笑,语气却是再平淡不过了。
“以后有的是时间以礼相待,你和三皇兄毕竟还未行婚仪,你还不是昭王妃,就让本王再放肆一回。将来你成了本王的皇嫂,就不能这样说话了。”楚贺的话里带着淡淡的讥讽。
也好,有话就说清楚吧。
季华裳也有话想要问他:“王爷,我记得和您说过,当日我拿了赏银,您就不再欠我什么。可是您后来让您的王妃派人到襄城找我,带去那样的话,究竟是何用意?”
在襄城府衙的值房里,季华裳没来得及问这番话,今日既然来了,索性把话彻底说清楚。
“如果本王告诉你,是王妃自作主张派秋晴去的,本王事先并不知情,你可会相信?”楚贺问道。
“您不知道?”季华裳略微一愣,但很快想通透了,“您是说您从来没有过要将我纳为侍妾的念头,一切都只是王妃娘娘自作主张?”
“那倒不全是,本王只是没有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让你知道,本来可以更好的。华裳,你告诉本王,如果来传话的不是秋晴,而是本王自己,你会不会答应?”楚贺期盼地看着她。
季华裳站在那儿没说话,楚贺的目光可谓深情,可是她一点没有感受到那当中的温度,而她的这番话,或许只有他自己觉得她会有别的答案吧。
“不会。”
季华裳简短地答了,停了良久,难道他认为他这番话能引诱她?都是要让她做侍妾,区别只在于是谁告诉她的而已,她的答案怎么可能改变。
“我知道,您将纳两位侧妃,其中一位是墨大人的千金,另一位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想来一样也是出身高贵的名门淑媛吧。您说要亲口告诉我,是要亲自纳我为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