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章见楚贺没有反应,只能笑呵呵地招呼下面的人:“放了,这就放。”
本就没有人抓着季华裳,她也没有带什么镣铐,齐章这话说的就有些尴尬了。
“谢大人明察。”季华裳含蓄地笑着福了福,退到一边,站在楚戈下首的位置,和他挨近了,这时才感到踏实下来。
“齐大人打算如何处置这位季三姑娘?本王很好奇,明明是姐妹,若她一早觉得季姑娘有异,她在家中就该先闹一出,一家人,哪有不打声招呼就先闹上公堂的?本王怀疑她背后有人指使,不知道齐大人是否会将她收押,详查一番?”楚戈一下就将事情拨了回去,局势不知不觉中开始逆转。
“这……一个弱女子,见识浅薄,听风就是雨,既然事情已经真相大白,就算了吧。”齐章干巴巴地道,他无所谓收不收押季华秀,可这人显然和曲王妃有关,他不好办。
楚戈笑了笑,没说什么,季华裳哪里不知楚戈这是在为她撑场子,她立刻不依不饶地道:“齐大人,民女也是弱女子,虽然不敢说有多高的见识,但至少明辨是非,您关了民女几日,怎生到她这儿就算了呢?”
“那……你说该怎么办?”齐章心想她们不是姐妹么,这季华裳当真一点情面不留?这可是有损名声的。
季华裳顾着楚戈的面子,话自然说的婉转:“大人有所不知,在乌啼城时家妹就因在绣台赛上舞弊,遭到曲王妃和城守大人惩戒,被罚到道观清修。可因为季家远迁在即,加上那道观的观主颇为宽容,早早地放了她出来。如今看来,这惩戒还是太轻了。”
“听闻襄城在齐大人的治理下教化严谨端正,还设有教女司,不如就让家妹到那里受些管束,以免她将来犯下大错。”
“那就这样,来人,将季三姑娘送到教女司去。”齐章听这要求并不过分,楚贺也没有反对,立刻发了话。
“求大人饶了民女,民女再也不敢了,民女不要去那种地方。”
季华秀被人从后抓住衣裳,眼看就要被硬拖出去,她不管不顾地咒骂起来,“季华裳,你就是要把我关起来,不让我出去。你嫉妒我,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不得好死……”
季华秀骂得再难听,季华裳也没放在心上,反正她上辈子就不是好死,没什么比那更可怕的了,不过她面上还是做出一副心痛的样子,叹了口气道:“家门不幸,让王爷和大人们见笑了。”
季华秀只是一个小插曲,虽然冯统领代入了章帝的角度来看,觉得季家的家教着实有问题,这季华裳虽说歹竹出好笋,可到底存了些隐患,旁的倒也没什么了。
至于季华秀究竟什么时候能出来,那就看教女司愿意给她吃几日的饭了,再或者看看曲茗薇和万燕歌会不会大发善心把她放出来,不然她恐怕要耽误好些日子了。
“万家既然把楚府告了,这件事就要有个结果,万姑娘和齐大人坚持此事背后有异人作怪,本王却不这么看。出事的马被用了银针,这更像是暗器,不一定出自异人之手。本王得知此事之后,命人排查了楚府的贡马,也在两匹将送往亦都参加最终比评的贡马身上发现了相同的东西。”
“可见并非楚府对万家下手,而是有人对别家的贡马下了手,之后本王派去的人又在孙家和刘家的贡马身上找到了类似的东西。”楚戈做了个手势给身后的丁夜。
丁夜接过一只匣子,打开来送了上去,里面赫然放着几十只长针,上面还沾着干涸的马血。
季华裳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并非万家用的那种,也并非全是那日她用在万家贡马身上的那些,应该是楚戈为了救场匆忙找人打造的,形形色色的都有,不过这样反而好了。
若真是异人作怪,反而会用专用的银针,都会是一样的。若是其他人要对各家动手,只要达到目的就行,并不讲究什么行事做派,反而不那么计较究竟用了什么。
楚贺和齐章看到那一匣子的时候就愣住了,万燕歌的确把季华裳告了,可她没说究竟有没有对别家的贡马做手脚。他们更没想到,楚戈在短短几日里,把其他几个大家的人联合了起来,弄出这么多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