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看准了这一点,觉得季华裳信任他,而这私定终身的把柄她一定不敢声张,他才有把握把她推给曲茗薇。
季华裳笑了笑,带了些许苍凉:“孟小爷,你不是我,也没在我的位子上待过,你不会懂,我这样的人是不轻易交付真心的。除非逼不得已,不然轻易不敢在任何人生大事上,越雷池一步。”
“今日索性把话说开了吧,我不否认,你当初帮我,对我好,对我有男女之意的时候,我的确感动过。毕竟你我身份有别,而你能为我做到那一步,真的很难得。于是,我贪慕这份温暖,又想着不能愧对你的好意,就有了些半推半就的意味,很多事情就想着等到了亦都再说。”
“船到桥头自然直,你觉得你能解决一切问题,到时候发现并非如此,就会知难而退。听到了吧,我并没有想过一定要和你走到最后,所以我并不怪你。”
孟成安听完,面色渐渐白了下去:“你竟是这样想的,我对你可是真心的,我……”
“这重要吗?姑且不论你的真心有多真,我有必须要做的事,在做完之前,什么情啊爱啊,对我来说都是奢侈的。你有孟家的家业要背负,这些对你来说又何尝不奢侈。不管你是不是真心的,最后的结局都是放手。”
孟成安停在了那儿,脸色惨白,那扇门就在五步开外,季华裳朝她福了福身:“好了,要见的人就在里面吧?我进去了,今日之后,不知道我们还做不做得朋友,但至少不要成为敌人吧。”
楚戈说的对,孟成安本就没有护住他的能耐,除非他生了一副痴情肚肠,能为了她牺牲掉孟家,否则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那么孟成安心里愿不愿意,有多少愧疚,就都不是最重要的了,毕竟他们都没有太多的工夫悲风伤秋。
更何况,无论是她还是孟成安,都是有良心的人。即便孟成安真的舍得下孟家,可他这是与楚贺相抗,孟家损失的不会只是钱财,还会有他家人的性命。
在背负了性命之后,他们纵使在一起了,不要说快乐,就是安生度日恐怕都不可能了。
季华裳没有回头,站在门边的护卫见她过来,在门上敲了敲,将门打开,顺势打起帘子,放了她进去。
这屋子不大,却很是精致,地上铺着暗红色的绒毯,一看就是上好的海货。一旁的小桌上摆着一只八宝瓶,上面嵌着的宝石,随便一颗,恐怕就够寻常人家好几年的花用。
屋内烧着炭火,暖融融的,却并不会觉得太热,季华裳在值房里被冻得冰凉的小手慢慢暖了过来,有些发痒。
“来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那日从里间走了出来,在季华裳面前站定,身量修长,儒雅宛如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