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戈看了季华裳一会儿,琢磨着她那一瞬的转变,半晌才道:“用的麻针,没弄出人命,丁夜会处理好的。等到明早有人过来,他们只会以为是遭了马匪,丢了一些值钱的东西。”
“这样就好,刚刚是我不小心,要劳烦您和丁护卫收拾烂摊子,万一您受伤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季华裳喏喏地点了点头,声音小得像蚊子似的。
楚戈要是因此受伤,纵使万家人和曲恩都会受到惩罚,季华裳恐怕也不会有个好下场。关键是,他是个做大事的人,若是为了保护她,有个好歹,别人不罚她,她也会内疚。
“就这么几个人,还伤不到我。不用担心了,这样闹一闹也好,他们检查过,自己觉得没问题,之后反而不容易出变故。”楚戈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柔一些,安抚着她的紧张。
万家的人对他们的贡马动过手脚,即便真的瞒住了他们,也会怀疑他们是不是知道了,然后暗中报复,直到贡马比评,恐怕都会经常检查贡马。
趁着闹“马匪”惊一下万家人,让他们索性检查一次,反而让他们安心。
而让他们误以为是马匪动的手,他们也就不会怀疑马儿被用了银针,银针发挥作用又需要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发现的可能很小。
“这样说来还歪打正着了?不过无论如何还是要多谢您的。”季华裳很是感激,可又因为他的态度着实不安,一时间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结果就在季华裳手足无措地整理着衣衫的时候,她陡然发现身上少了样东西,确切地说是她袖袋里一张叠着的图不见了。
图她倒是可以重新画,可她担心万一落在万家人手里,会不会惹出别的麻烦。
“我掉了样东西……我回去看看。”季华裳说着就往回走。
如城这边的马场都是曲恩“租”给各家的,护卫多数也是曲恩安排的,万家夜里只留了两个自己人在这边。
丁夜敢让楚戈过来,再加上刚才那一番闹腾,想必那些人都已经麻翻,惹不出乱子了,她自己回去找应该没有问题。
楚戈没有拦她,而是默默地跟上了,甚至拿出个火折子为她照亮,二人沿着来时的路找了一番,还是他在墙根儿处找到了。
季华裳也没瞒着他,将图纸打开来看了看,对楚戈笑呵呵地道:“您真是我的贵人,护着我不说,连找东西都变得容易了。其实东西本身不重要,就是怕惹出别的麻烦。”
楚戈就着火折子看了那图纸两眼,本来没放什么心思上去,一看之下却是一震。这玉玦上的家徽太过熟悉,应该说对他来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这是?”楚戈问道。
季华裳没打算隐瞒,本来也是想请楚戈帮忙掌掌眼的:“这是我祖母给我的玉玦,是她年轻的时候一位故人送给她的。那时这位故人的女儿掉到了湖里,我祖母刚好经过,带着人救了她,那个故人就将这块玉玦送给了我祖母,说是将来让两家有个来往。”
“后来我祖母出嫁,随着祖父到乌啼城定居,两家就断了联系。如今季家要迁到亦都了,祖母就想让我打听一下,看看能不能重新来往起来。她说那家人姓白,生意做得很大。”
“王爷,您的母族也姓白,还是皇商,您有没有听说过另一个白家,家徽是这个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