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何哭？”楚戈侧着脸，窗外透进来的柔光丝毫没有柔和他侧脸刚硬的线条，却掩住了他微蹙的眉心。</p>

“属下听得不太真切，季姑娘好像说她不该指望得到什么，又不配怎样的，然后就拒绝了孟小爷，要和他各走各的路，还让他滚来着……对，就是让他滚。”丁夜用无比肯定的语气给季华裳好好的添油加醋了一场。</p>

楚戈很想问丁夜是不是听错了，到底没能拉下脸：“孟成安那儿盯紧些，不要让他把楚家的东西带到永乐王府去。好了，下去吧。”</p>

楚贺与其说看重孟成安和孟家，不如说看重孟成安在楚府这条船上多年，熟知楚家的人脉和路子，想要加以利用。这是要逼孟成安“两手空空”地去永乐王府的投诚？</p>

这也太狠了，孟成安很快就能感受到什么是秋风扫落叶的冷了。丁夜看看楚戈的脸色，很识相地没有多问，出门时反身把门带上了。</p>

楚戈看了眼身后阖上的门，想象着季华裳默默流泪的样子，以她的性子不可能嚎啕大哭，更不可能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若是落了泪，也一定是隐忍的，一副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样子。</p>

孟成安怎么就把她惹哭了？因为公事儿？不可能，那是因为私事了？他们之间有什么私事可谈，楚戈想不出来具体是因为什么事儿，越想越觉得这事儿不大妙。</p>

季华裳会为孟成安哭，说明她心里有孟成安，她都没为他哭过，就算哭，也是因为事情没有办好，觉得自己太笨或是不够尽力，把自己气哭的。</p>

如果楚戈只把季华裳当做一个下属，他会很高兴有这样一位尽忠职守，不用督促就上进、丝毫不懈怠，还不会贪恋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的下属。</p>

可是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想把她当做一个下属了，甚至觉得她的勤奋、自律给了他很大的压力。</p>

是不是但凡是个好主子，给了她前程，能帮她报仇的，她会愿意去给那人卖命？那个人不一定要是他，对不对？</p>

一想到这个，楚戈竟有种很不安全的感觉，等到了亦都，万一她找到了更合适的靠山，是不是就要离开了？应该不会吧，她是个重情义、懂干安的人。</p>

想到这儿楚戈忽然觉得这副患得患失的样子很好笑，他用自己没有察觉的温柔语调喃喃地道：“没有什么配不配，倔丫头，你想要的，迟早都会有的。”</p>

前几日经历了大雨，远在城外的山间道观看起来比之前更加凄冷，确切的说前面几进传供香客进香的院落还行，原本就修得好，因为不能耽误了进香、收香油钱，修缮得及时，看起来还行，后院却是看都不能看了。</p>

后院那几进专供贵女清修的，倒是还行，修缮的用料虽然只来得及在附近采买，不够精致华贵，却也都不耽误用，可那些不受待见的却是连住都成了问题。</p>

因为前面有两间屋子塌了，季华秀被赶出了原来落脚的屋子，给别人腾地儿，她和如意被哄进了一间既漏风又漏雨的竹屋。总之，漏雨还能接几个盆，漏风那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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