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一跺脚，想给自己一些力量，让说出的话听起来更加斩钉截铁，却忘了脚下都是泥，一滑就又向后仰去。她扑腾着手臂想要稳住身子，却被眼前的人倾身一揽，撞进了他的怀里。</p>

楚戈没想到她站着还能滑倒，伸手去扶时晚了一步，他都没回过神儿，她就在他怀里了。他是个处处讲礼数的人，断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坏她的名节，这还真是个意外。</p>

可是就在佳人入怀的这一瞬，楚戈鬼使神差地没有把她推开，更令他自己都敢到惊讶的是，他竟然很想把这一刻的感觉长长久久地留在身边，这种感觉不是第一次出现了，他怎么会……</p>

楚戈晃了神儿，季华裳何尝不是，不过她把那种暖融融的依恋，理解成了绝处逢生后遇到的第一个依托，只要抱着她的是个大活人，他或她的怀抱是温暖的，她大概都会有这样的感觉。</p>

“我不管，您答应过我了，我也能让马场转危为安，您就不能反悔。”季华裳轻推开他，仍然瞪着他，但有了些耍赖的意思。</p>

楚戈低笑了一下，嘴角一扯：“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p>

“对，我就是要她好看，要她自食其果。当年发生的事，其实您心里早有答案，您是要为曲大姑娘求一个公道，才没有用别的方式。我和您算是殊途同归，虽然我说的理由您不相信，可我愿意用性命起誓，我不会做对不起您和楚家的事。”</p>

见他依然沉默着，季华裳有些急了，话说得更直白了些，“您也会因为我的存在，让楚家的良马生意更进一步。有些话我现在还不能告诉您，可以后会的……那件事不成，这件事可以。”</p>

“这件事？是说你为何能如此自信？”楚戈看了看她，好像开始琢磨她为何总是底气十足。</p>

“总之，以后会告诉您的。”季华裳像是终于意识到了她有多狼狈，搂着胳膊低着头，看着一身的泥皱着眉。</p>

她是个异人，还能和胖宝共通神识，这事儿等他更信任她之后，倒是可以告诉他，这样她才能成为他不可多得谋士嘛。</p>

“好，我答应你。”</p>

楚戈倒没有多想，只觉得这死丫头的秘密真多，又多了一件瞒着他的，“行了，这儿交给丁夜，你去换身衣裳，吃点东西。”</p>

“那您不会赶我走，也不会换掉我了？”季华裳狐疑地歪着脑袋看着他。</p>

“不会不会，行了吧？”楚戈难得失了风度，没好气地说完，转身就朝着丁夜走去，被季华裳一人留在雨中。</p>

他得好好想一想，这些天他究竟是怎么了，他从不对女子动心，只因他觉得他这一世背负的太多，而付出之后所能享受的又太少，着实没有精力去想什么情啊爱啊的。</p>

何况生在皇室，除非真的有命当一个富贵的闲散王爷，还一辈子不遭人忌惮，否则真要去做什么情爱的美梦，只会害人害己。</p>

难道一向理智的他，也有失控的一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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