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想哪儿去了？我是那种不知分寸的人么？”季华裳看了俞氏一眼，又迅速地移开了目光，“动心思的人不是我，我是觉得三爷最近怪怪的。”</p>

俞氏愣了一下，几乎立刻满面愁容：“我就觉得他对你太关心了些。”她觉得自己太严厉了些，语气缓了缓，“你年纪小，不懂这些，除非是父女、兄妹，不然这男人要是对女人太好了，十有八九就不是原本的意思，你和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p>

略过接近曲茗薇那段儿，季华裳大致说了一下，轻叹道：“……大概就是这么回事，我是他手下帮他做事的，可是他却叫我不可以那样做。我也没觉得有多过分，可他就说我再这样下去，会变得不择手段。我向他保证过了，可是他还是担心，您说他这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么？”</p>

这的确超出了一个主子对底下人应有的关心，就算再赏识她，也不该如此。</p>

俞氏觉得自己的眼皮一个劲儿地乱跳：“之前我就担心他瞧上你了，你这张脸……要不你不要再去楚家了，我是怕他动了心思，对你不利。”</p>

“那倒不至于，他不是这样的人。”季华裳想都没有想，就冲口而出。</p>

这就胳膊肘往外拐了？俞氏恨铁不成钢地看向她：“你已经及笄了，也不算太小了，我这个做娘的少不得叮嘱你几句。不管他素日里如何的高风亮节，他也是个男人，凭着他的身家地位，别的女子我不知道，可像咱们家这样出身的女子，他往日里要想得到，就是吩咐几句的事儿。得到的太容易，就会轻易动心思，你不得不防。”</p>

“那他为什么不……吩咐几句？他要是开口，父亲应该不会不答应。”季华裳有些不知所措。</p>

“这我也说不清楚，总之你要小心。你是个好孩子，虽然没读过多少书，可是懂的道理多，又聪明伶俐，可是生在季家，即便家里所有人都宠着你，对上楚家也根本什么都不是。他动了心思，将来对他不过是多一桩风流韵事，于你却可能是后半辈子的愁苦。”</p>

俞氏的父亲是个只能吃的起饭的夫子，季家比俞家富庶，但也不是高门大户。可饶是如此，俞氏也不得不承认，两家之间是有差距的。</p>

俞氏进门之后不久就看明白，一面是两家地位之间的差距，让她总要低声下气的，对丈夫、对公婆，她不仅要服从，还要谦卑。</p>

而另一面，俞氏和季同从小所看所做的都不同，他们对事情的看法也不同，日子久了，加上邓氏的介入，他们是离夫唱妇随越来越远。</p>

“他这样的人，家大业大，要他顾及的东西太多，相比起来女人就会微不足道。更何况你和他之间除了家世上的差距，还有你能帮得上他吗？你是很能干，可是你只是他的下属，如果你是他的……算了，你知道我的意思，总之你们不合适。”</p>

“母亲，我都明白，我没有靠得住的家族倚仗，就算勉强嫁进了这样的高门，不仅帮不上夫家，遇到了事儿，也可能保不住自己。就算平平安安的，平素里和他们相处，也不会容易。这些我都懂，您放心，我对他真的没有不该有的心思。”季华裳解释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