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人一离开，季华裳的脸立刻沉了下来，这桩案子是终于能沉冤得雪了，可是还没有完，她还得去楚府求个恩典，找人给季华英做个证，再在外面把这事儿适当地传上一传。</p>

季华裳没回家里通报一声，也没和孟成安打个招呼，直接就去了楚府，而她一进门就看到丁夜正在等她。</p>

丁夜平素是个爽朗的人，可现在脸色却不大好，问他究竟出了什么事儿，他也不说，弄得季华裳如临大敌，以为马场那边又出了大的变故。</p>

季华英的事儿一有了着落，季华裳的心一放下来，心里就开始愧疚，她和楚三爷在想法上是有些不对付，可他对她的信任和帮助，早就超出了他们之间应该有的主仆情谊。</p>

按理说，她应该用全部的心力帮他做事，不仅管好马场，还该拼了命地接近曲茗薇，可是她却屡屡为了家里的事儿分心，还出了这么大的岔子。</p>

季华裳这几日瞅了空子也反省过，贡马害病虽是林家和万家所害，可她难道就真的一点儿责任都没有？</p>

话不能这么说，楚家护送贡马的护卫的确严密，可她身为掌事儿的不能因为知道他们做得好，就自以为万无一失。尤其是北疆战事吃紧，来年的战马供给竞争比往年都要激烈，她该想到有人要动手的。</p>

书房里，楚戈正在看各地送上来的条陈，其实主要是亦都送过来的，楚贺回去之后，非但没有收敛，还与他的母舅齐越勾结，趁着兵马换防，安插了好些个自己人过去。</p>

楚戈从前虽说是个不管事儿的，可那是他不愿意管，并不代表他不能。北疆战事经久未息，除了反叛的吴候兵强马壮，割据一方，短期内无法平定，但也有些人为的因素。</p>

这就是某些人的私心，只要战事不歇，对他们来说便是兵权在握，而通过军饷和粮马供给，他们能够源源不断地捞到好处。最终亏了大周，肥了他们自己的府库和城池。</p>

楚贺的出身比他高，母族在兵部和户部都很吃得开，在朝野的呼声都很高，而他从前不愿争，也是因为在他看来由楚贺坐上那个位子，对大周更有好处。既然如此，又何必争来争去，平添争端？</p>

可是他这回来南疆之后，忽然觉得自己错了，或许他不该这样下去。就像当初一样，他以为那样默默地站在身后，就是对曲茗悠好，却不知她会死得不明不白。</p>

“三爷。”季华裳行了礼，低着头站在他面前，等着他示下。</p>

楚戈回过神来，抬眼看向她，目光带出些阴沉：“回来了？说说都去哪儿了？”</p>

这是什么语气？季华裳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昨夜林爷找到了李虎，我妹妹救出来了，李虎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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