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华裳笑着摇了摇头：“三爷不是这样的人，府里更不会有人敢造谣说这些无中生有的话，那么你所说的就都是自己想出来的了。上了公堂，你的话没有佐证，可是做不得数的，你干嘛要编这些话？说吧，你明明能逃走，为什么又自己回来了，还晕倒在城外？”</p>

“我没有胡说，都是你妹妹说的，你那个好妹妹一心等着她将来的姐夫能提携她和你们季家，我是受了她的蒙蔽！”胡白犹自不死心，仍在狡辩。</p>

“还为了季家？你这话说出去，恐怕除了你自己，更没有人相信了。好了，回答我的问题吧。”</p>

季华裳相信季华英的为人，更加相信，季华英是要不是傻了，断不会为了让季家的人过上富贵日子而出卖她的，她们将来不给季家脸上抹黑就已经仁至义尽了。</p>

胡白不大明白她的意思，但见她半点没被他忽悠，只能继续往下编：“我跑出来的时候很匆忙，身上没银两，走不远。我这两日涂黑了脸，在几个农户家弄了口吃的，勉强果腹，不曾想昨晚什么都没弄到，不知怎么就晕倒了。我说，季姑娘，你还纠结这些做什么？你该想着怎么为你妹妹脱罪才对！”</p>

话里有假的人往往耐不住盘问，尤其耐性不是太好的，被问着问着就会想着怎样让人快点问到他想要引导的东西。</p>

季华裳一直在等这个局最后套到她身上的那一环，可算是等到点眉目：“我不是没法子么，物证已经在府衙了，是板上钉钉的，人证就是你了，你一口咬定就是我妹妹做的，你说我能怎么办？”</p>

胡白来了劲儿，不顾脸上的伤，呲牙咧嘴地也要说话：“季华英在外面胆子那么肥，是你在给她撑腰吧？她赚了钱，你也用了对不对？其实你们算计得挺好的，你和张家铺子一定有合作，你帮张海跟楚家马场搭线，你从中抽几成好处，然后再让她提供食料，再赚一份银钱。季姑娘，你还拿着楚府一份例银，你算得挺精的嘛。”</p>

“你既然这么清楚，那你说说，我该怎么做？”季华裳没反驳，犯愁似的叹了一声。</p>

胡白是按照一般人的推理说的，这当中很多事儿本来就可能没有证据，就比如说她和张海是不是在合作，即便有，他们之间也可以没有纸契，所以只要外人都信了他的话，她们就不可能清白了。</p>

“我是人证，你给我一笔银子，我就去作证，说只是食料变质了，季华英不是故意的，或者都推到那个杂工身上，说是他偷换了食料。我可以说，我看见他把好的食料拉到城外，卖给了别人。至于这个人，找不找得到都无所谓。”</p>

胡白越说越激动，青肿的脸看起来有些狰狞，“这样还不够，你还可以去求于大人。于大人清廉，不见得会答应，但他很听赵师爷的话，你可以送笔银子给他，他一定帮你们说好话。”</p>

赵师爷？这个人季华裳不太熟，但是知道，他是一年前被于大人请到府上的，看来背后也是有人的，只不过不是一颗值钱的棋子，不然不会这么容易就交代出去。</p>

“那你说，你要多少银子，这位赵师爷又要多少？我好去准备。”季华裳好像真的在考虑他说的话。</p>

“你说的是，这事儿只要人证改了口，物证就会有漏洞，未必做得数。你快说，我需要时间筹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