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氏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竹院，季同眼看着季华裳旁若无人地安排好这一切，不觉把脸上最后一点笑意都收敛了回去。</p>

季华裳摊手一笑：“我承认，您在粮马上的确经验老道，可若说永乐王府和楚家要用人，难不成还要求着您不成？只要他们发个话，多的是符合条件的人赶着上门应征，能轮到您么？”</p>

“他们想到了我，再从我想到了您，不过是觉得有这层关系在，您看起来还算可靠。不过，无论是三爷还是曲王妃，都知道您和我的父女之情并不深厚，那您究竟是不是一个可靠的人，就还要看我怎么说了。您说，是不是这个理？”</p>

“你……”季同指着季华裳，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可过了最初的恼怒之后，他缓缓地放下了手，脸上还挤出了一些属于慈父的笑容。</p>

“华裳，从前是家里困难，我才会委屈了你。可是……如果没有那般历练，你怎么会有今日？现在咱们家的日子越来越好了，你三妹也知道错了，我以后都不会偏心了，一定公平地对待你们，你也一定会帮我和季家的，对不对？就算你心里记恨我，你还要孝顺你祖母和母亲，是不是？”</p>

季华裳看着他，如同在和他做一桩买卖：“前面的那些话是真是假，您和我心里都清楚，事情都过去，苦我和华英也受了，覆水难收，我可以不计较。可是您后面说的，我想要做到，我要对母亲和祖母还有华英好。”</p>

“好，可以，这当然可以。可是你也知道，华英这个事儿，我也是爱莫能助。家里的情况你都知道，如果这事儿只是花几个小钱，打点一下，我这就帮你办。可是她如今被李虎绑走了，我救不了她。府衙那边证据确凿，我也没有办法。”</p>

“司牧监的人去找张海的时候，我也在场，还有那个姓胡的商人家里搜出来的书信，我都看见了……我干涉不了。”季同这些话倒是说的实在。</p>

李虎是什么人？那是刀口舔血的人，救人不是说说就行的，季家那些杂役、小厮就算都派出去，恐怕连季华英的人影都找不到，更不要说把人救出来了。</p>

还有那些物证，都由府衙的衙役和捕快负责，以季同的地位，他最多凭着以往的情面打探一些消息，别的的确帮不上。</p>

“我没指望您救人，可是您不能把华英逐出季家，眼下该想的是如何证明她的清白，而不是舍弃她。”季华裳态度坚决。</p>

季同重重地叹了一声，还拍了下巴掌：“我这不也是没办法么？华裳，好在那个姓胡的只说了，华英是打着你的名头和他交易的，并没有实际的证据。我也相信，你很珍惜在楚府当差的机会，不会掺和这些事，可是这件事一旦传出去了，你能说得清吗？”</p>

季同这话倒的确是为季华裳着想的，只是他的方式庸碌无为，只知道认命和断尾求生，不打算做一点挣扎。</p>

“说不清，可就算被泼一身脏水，也没有华英的命重要！”季华裳语气平缓了一些，定定地看着季同。</p>

“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信华英会做这样的事，她一定是被人骗了，所以那些信要么是姓胡的自己写的，要么就是有人模仿了华英的笔迹。但无论如何，假的真不了，只要我们不认，凭着于大人的情面，就可以继续查下去。”</p>

季同定了定神，不大确定地道：“可是这些疑点你能想到，难道背后的人想不到？如果他们做了假，做得看不出来呢？万一查不出来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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