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很大，门外的巷子没有遮挡，只是几吸的功夫，季华裳就又已经全身湿透了，她无力地向后退去，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倒在雨水里。</p>

她努力地想要爬起来，却觉得全身无力，许是这一路行来，已经把她的力气都折腾光了。无论她怎么挣扎，身下的石板路都是滑的，最终只能瘫坐在那里。</p>

来到这里以来，她从没有这样毫无尊严的大哭过，可就着雨水和雨声的掩盖，她就那样无声地恸哭起来。她不仅在怜惜这个妹妹，她更是在痛惜自己经历了这么多，还是没有办法把握自己的命运。</p>

她真的已经很小心了，怎么就是不可能？她到底要怎样做，才能不让她身边的人受到伤害？前面的路还有那么长，还有那么多危险，而且会更加危险，到底还有多少人因为她的疏忽受害……</p>

与于府后院隔着两条巷子的地方，坐落着一个隐蔽的院落，里面有一栋二层的小楼。从外面看去平凡无奇，内里却是雕梁画栋。</p>

这是一家寓所，专门招待一些身家丰厚又不方便去酒肆茶楼的巨商富贾。此刻在二楼最隐蔽的雅房里，楚戈和楚贺临窗对坐，面前摆着南疆特有的菜肴和美酒，然而二人小酌了两杯，却谁都没有动筷，他们不约而同地望向窗外，看到了于府后门发生的那一幕。</p>

“你后日起行，路上可都打点好了？”楚戈像是没有看到那一幕，淡淡地说道。</p>

楚贺笑了一下：“微服走姚城，一路有官府和林家打点，还需要我费什么心思？”他望向雨中那抹狼狈的身影，“你明明有办法，还让一个姑娘家如此为难，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p>

楚戈在盏中添上酒，拿在手里，只闻不饮，意有所指地问道：“我说不帮你的时候，也不见你如此着急，你不该对她动心了吧？”</p>

“不过是一个手下办差的人，如果皇兄肯点头割爱，只要是做弟弟的有的，皇兄也可以提一个要求。”楚贺像是在开玩笑，又像是在商量。</p>

“你肯用这样的条件作交换，说明她对你很重要，而我一向不习惯让出对别人很重要的东西。”楚戈的语气就像在商谈一桩最直白不过的交易，不带丝毫感情。</p>

“五弟，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很贪心？你既然结了曲家这门亲，就该好好对待你的王妃，不要横生枝节。不管你对别的女人怀有怎样的心思，是喜欢，还是觉得她有别的用处都好，你都要好好想想，把这么一个人弄到身边，你的王妃会怎么想。”</p>

“你和曲家有仇？”</p>

楚贺想了想问道，他和楚戈的关系从前虽不算特别亲厚，但也不像现在这样，好像真正变得疏远，就是在他娶了曲茗薇之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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