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宫可就等着万姑娘来了。”曲茗薇笑了笑。</p>

曲茗薇越是对着万燕歌，心情越是复杂，连带着嘴里的桂鱼都变得油腻了。她漫不经心地把筷子伸向那小碟酱菜，白玉菇入口滑而清新，带着油香和一点点辣味，既爽口，又开胃，只是……</p>

这味道怎会如此熟悉？这股味道勾起了她的回忆，可是究竟是什么时候尝过这味道，又是在哪儿尝过，她就想不起来了。</p>

“这酱菜也是府上厨子腌制的？”曲茗薇很随意地问道。</p>

于夫人笑着回道：“这是别人家送来的，给老夫人佐粥，老夫人用了之后，每顿能多吃半碗粥呢。妾身怕这烧肉油腻，瞧着这酱菜清口，就做主装了两碟端上来。不过腌制这两样酱菜的人，您也认识，就是季姑娘。”</p>

“季姑娘还会干这个？”曲茗薇愣了一下，一细想倒没什么，以季华裳之前在季家的处境，会这些也正常。</p>

“是啊，她是妾身看着长大的，从小就是一个聪明伶俐、心灵手巧的好姑娘。”于夫人夸赞道。</p>

“季姑娘会的是多，这针黹、厨艺都拿的出手，还有那牧马的本事，在南疆也是出了名的。”万燕歌借着酱菜和曲茗薇说了起来。</p>

曲茗薇来了兴致，季华裳是她可能要重用的人，她当然想了解得更清楚一些，当下便同于夫人和万燕歌说了起来。酱菜的味道如何熟悉，便暂时被抛诸脑后了……</p>

屋内宾主尽欢，一派欢声笑语，屋外早已雨落滂沱，不到正午，外面的地上已起了积水。街市上的摊子尽数收起，来不及回家的行人都避在附近的铺子廊下。</p>

季华裳接到胡管事派人捎来的信儿，不顾大雨，穿上蓑衣，戴上遮雨的斗笠，将胖宝揣到用油布和棉花缝制的软袋里，跨上马背向城外奔去。</p>

有些事早有预兆，可并不意味着有了准备就能避免，到底是天意难违，就好比这大雨，这可能出现的疫病，还有之后很可能随之而来的秋汛。</p>

南方多雨，每一年都或多或少的有些秋汛，可像今年这样，秋天了还连日阴雨，甚至越下越大，却少说有七八年没有了。</p>

这意味着河道上的准备很可能不够充足，是否会酿成灾祸尚未可知，可来往运送货物的商船却一定会受到影响，而送贡马去亦都的头一段就是水路。</p>

然后对于季华裳来说，还不到思虑这些的时候，若是这场时疫不能平息，他们可没有贡马可以运上船。这一回没有季华秀陷害，若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和胡管事都要倒霉。</p>

“胡管事，里面怎么样了？”</p>

季华裳刚刚下了马，把马缰扔给小厮，蹚着泥水走进马场，胖宝从袋子里探出脑袋，四下看了看，又把头缩了回去。</p>

胡管事递上烤干的布巾，满脸愁容地道：“怕是不大容易对付，像是痉挛疝，若是在别的时候还好，可这天……”</p>

胡管事这一声长叹，含了当中不可小觑的艰难，痉挛疝是肠胃病，如今的天气阴冷潮湿，草料更容易霉变，马匹也更不容易痊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