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华裳拿不准，被他盯着看，目光控制不住地有些闪烁：“这不是万姑娘带来的么，怎么就来路不明了？您的意思是……这八成不是万姑娘做的，她家的下人过了多少手都不知道，您怕他们有歹心？”</p>

“算是吧。”楚戈很是无奈，面上却没流露出多少，夹了口白玉菇，待嚼得口齿生香下了肚才道，“倒是爽口，等到了亦都，在府里也腌一些。”</p>

“是。”季华裳应了，想着可以顺带把话递出来了，“您看这样的酱菜能不能用在……”</p>

话未听完，楚戈眉心微紧，竟然有些不耐地下了逐客令：“案上的匣子你拿走，回去好好练练你的字，若到了亦都还是老样子，就去领家法。”</p>

“啊？是，那我下回过来再和您说酱菜的事儿，我先去……”他是主，而她和仆没差多少，季华裳不能驳他的意，却将他腹诽了百十遍。</p>

这人真是越来越挑剔了，明明惦记着万燕歌，却不吃人家带来的东西，吃着她的酱菜，却连句整话都不让她说。她也曾经当过主子，也不见什么时候像他这么难伺候。</p>

“你的秘密……我等你自己说出口。我的身份，等到了亦都自会告诉你，不必和不相干的人打听。好了，退下吧。”楚戈低头饶有滋味地吃着酱菜和鱼粥，再没给她一个眼神。</p>

按理说他没有必要猜测季华裳的心思，手底下办事的人那么多，要是各个都需要他猜，他早累得驾鹤西去了，可是偏偏他就是在意她的想法。</p>

这种苗头不好，虽然因为生母出身不高，他到不了楚贺的位置，可是他的婚事也不能随心所欲，他就算娶上十回，也娶不上季华裳这样的。</p>

除非……有特殊的机缘，唇角微勾，楚戈自己都未能察觉他此刻在笑，他只是觉得一切都越来越有意思了。</p>

季华裳一出来就把门掩上了，她不知道那位楚三爷正笑得像只狐狸，只觉得自己不痛快，为什么每次都要猜他的心思，还是些和她无关的心思，就不能让她沉下心来好好做一番事儿么？</p>

她出了楚府，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打开匣子看了看，果然是一整套的文房四宝，哼，让她练字，她是装的，故意写不好以掩藏字迹，他没看出来吧？看起来老神似的，还不是被她瞒住了？</p>

总之她不担心练字交不了差，倒是这次过来她想提一提把酱菜加入军粮供给的想法，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他莫名其妙地顶了回来，看来还要再找机会才行。</p>

不过他刚刚不要找不相干的人打探他的身份，是什么意思？她这两天只向玄清子打探过，而那家伙还故意卖关子，没有说……难不成他看到了她和玄清子在一起，还认识玄清子？</p>

季华裳站在街角正寻思着，没有留意到一道娇小的身影正向她小跑过来，直到听到声音才回过神来。</p>

“大姑娘，您在这儿啊，快回府吧，大老爷和大少爷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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