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戈心中有了笑意，面上却不置可否：“你表面上是为了证明你三妹的清白，实则是在把她往火坑里推？”</p>

“我这么做之前，是和您打过招呼的，您不会现在才知道我不是您想象中的清白无辜吧？”季华裳只把自己当做楚戈的下属，因此从未打算在他面前彻底隐藏。</p>

“你这个无辜的姐姐当的不错，不过你一步步地把你的三妹送进了府衙大牢，那些说你正直无辜的人，恐怕会觉得你傻吧？”楚戈带了几分讥诮道。</p>

如果那些人真的相信她是为了季华秀好，而她反而把季华秀送进了大狱，季华秀毕竟是她的妹妹，那她这么做究竟是坏还是傻？</p>

“觉得我傻又如何？他们难道还能指责我大义灭亲不成？我为他们收拾了福绣娘娘看不过眼的祸害，他们还能怪我为民除害？”季华裳知道她这么做有问题，可是她不得不这么做。</p>

如果什么事都经过漫长的筹划和深思熟虑自然好，可是她没有时间再和季家这几个人耗下去了。鲁莽些，冲动些，会引来一些麻烦，但她别无选择。</p>

她当然可以通过对面这个男人，用更高明的手段解决季华秀，可是她不会天真地以为他会无条件地帮她，所以她只能选择一种很适度的方式，让他只帮一点小忙，她就能做成整件事。</p>

楚戈从前不知道她的想法，这一回若是再看不出来，就是他愚钝了：“季华裳，你是不是特别害怕欠别人人情？”</p>

“我这样的人，债还是能少一笔是一笔吧，您应该也不会想要一个到处惹麻烦的下属。”季华裳面上维持着冷静有礼的浅笑，债欠多了的话，都不知道她将来有没有命还。</p>

如果他根本没打算让她还呢？</p>

这句话差一点儿就冲口而出，楚戈自己都感到惊讶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不过他到底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收敛了眸光，淡淡地看着她。</p>

“你有这样的自觉，很好。不过你说你从成安那儿知道了王妃的身世，之后揣摩到了她的喜好和用意。可是据我所知，这位王妃在闺中时是次女，对她那位长姐表面尊重，背地里却用尽手段，而你却是长姐，你怎么就确定她会帮你，而不是你三妹？”</p>

还好她想过这个问题，季华裳尽量掩饰着她比孟成安知道的更多：“我原本并不知道王妃和她的长姐不和，可是听孟小爷说，这位永乐王殿下原本是要和她的长姐定亲的。我就想，姐姐死了，妹妹占了她的位子，短短两年便如此心安理得，她们姐妹说不准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和睦。”</p>

“姐妹不睦无外乎几个缘由，或是父母不公而偏袒，或是琐事当中生出争执，再或是身份地位不同而无法改变，导致某些东西另一个人终其一生都无法得到。”</p>

“王妃娘娘长姐的生母已经先去多年，太尉府内当家的是娘娘的生母，自然不存在亏待她的可能。琐事争执或许是有的，可是以娘娘的心志来说，一般的争执她是不会放在心上的，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了。”</p>

“娘娘的长姐是太尉大人原配夫人所出的嫡女，而娘娘是继室所出的嫡女，虽然只是生母的身份不同，在大周却是天差地别。她长姐能得到的，她可能终其一生都得不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