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华裳心虚地应了一声，做好了一切准备，在门上轻敲了两下，低低地道了句：“三爷，是我。”</p>

“进来。”</p>

楚戈正在看亦都来的条陈，听到她的声音，随意地将其合上，丢到一边的一叠账册里。</p>

季华裳是低着头进去的，她生怕对面的男人会打量起她穿这身衣裳的样子，可是她等了一会儿，都没有感觉到那种熟悉的威压感落在身上。</p>

“家弟顽皮，多谢三爷为我解围。”</p>

楚戈摆了下手，示意她不必放在心上：“穿着倒挺合适的，你如今是我楚府的人，在外行事不能寒酸了。以后再遇上这样的场合，自己到账房支银子。”</p>

原来是她想多了，他只是在乎楚府的面子。</p>

季华裳松了口气，应了一声，话里带了些好奇：“三爷也对绣台赛感兴趣？还是有别的事交待我办？”</p>

楚戈没有直接答她的话，淡淡地开口：“和永乐王府有关的事，多好要知道一些。”他忽然抬眼看向她，像是知道了什么，“你就不想见那位王妃娘娘？”</p>

“我为什么想见她？”季华裳被他那么一看，不由得紧张起来，怕他从中猜到些什么，连忙掩饰，“王妃娘娘怎是我能高攀的，能远远的看上一眼，就已经很有福气了。”</p>

“是么？”楚戈无声地笑了一下，“那如果给你个机会，不仅让你见到她，还能和她搭上话，如何？”</p>

季华裳认真地看着他，确定他眼中没有对她的怀疑，正色道：“三爷有命，但凭吩咐，只是若您想打探什么，只怕以我的身份，王妃看不上眼，什么都不会和我说。”</p>

“不急，她对之前你们季家送去的马很满意，改日我安排你过去和她说话，你只需引起她的注意，日后能搭上话，对于眼下来说就可以了。”楚戈有条不紊地安排着。</p>

让季华裳插手这件事是个意外，但已经能够说明他对她已是相当信任了，不然就算是他身边的人，也只有丁夜和那几个心腹知道他这些年一直在查曲茗悠之死的真相。</p>

这两年来，除了打理皇庄和壮大他的私产，或许是因为不甘，或许是执念，他将其余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这件事上。</p>

然而他无论是曲茗薇和曲寿，还是那位权倾朝野的柳相，他都不可能直接撬开他们的嘴，以致查了这么久，事情都没有实质的进展，到他此次来南疆之前，他竟有了些许无望地想要放弃之感。</p>

直到遇见了季华裳，他这些日子时常在回想，他究竟为什么会从这么一个和曲茗悠丝毫不相关的人身上感觉到了希望，那种感觉就像在告诉他，只要在坚持一阵子，真相就在眼前……</p>

“难道你不想为你儿时的好姐妹翠儿讨回公道？”楚戈以为她在犹豫，促了她一下。</p>

季华裳抬头直视着那如墨般的黑眸，再开口时已是从未有过的郑重语气：“您的那位故人和这位王妃娘娘有关？您若是不想说，我也是会去的，只是担心遇到事儿会有些不方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