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知道，我的那位姐妹曾经是他害过的那位姑娘的贴身侍女，她才十五岁，就那样没了。”季华裳哽咽着道。</p>

她和曲茗悠的贴身侍女翠儿是旧识？</p>

楚戈面上平静，心里却停了一下，曲茗悠殁了之后，他为了查清真相，将她生前身边的人都查了个遍，翠儿的确是南疆人，但究竟和季华裳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姑娘认不认识，这样的小事是查不出来的。</p>

但也不能说没有这样的可能，而她和他竟以这样一种方式联系在了一起，他在心里不得不感概这种缘分。</p>

“你和她一直都有通信？”楚戈查了那么久都没有突破，可见当年太尉府和相府两边都把事情按得死死的，如今说不定反而能从这个丫鬟身上知道些什么。</p>

季华裳摇摇头，含糊地说道：“她离开乌啼城之后，就没有联系了，只是在她死之前一年，她托了一个同乡给我带了话，说她跟着的那位姑娘待她很好，让我放心。”</p>

楚戈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没有多问，那个翠儿大概是她儿时的玩伴，被卖入太尉府为奴，好不容易得到了平安的消息，却又没了音讯，如今再有音讯，却已枉死……</p>

他看得出来她已经很难过了，虽然他很想知道匕首之事的细节，但既然已经答应了她明日再问，便不再问了。</p>

“绣台赛快要开始了，准备好如何让你那个三妹好看了么？”</p>

季华裳点了下头，顺便把暂时留下添福的事告诉了他：“留着他将来也是个证人，就是得给他安排个地方，让人看着他。不过他不会功夫，年纪也大了，看着他很容易，您看？”</p>

“留他条命，也不错，不过你如果真的缺工匠，可以让丁夜或者成安找一个更好也更可靠的人来。”楚戈对她一直执着于用添福这个人有些疑惑。</p>

“您看好的工匠放在我这儿就是大材小用了，都是些粗浅东西，一个添福，够用了。”</p>

季华裳见他没有再追问下去，才放了心，她从前用添福是因为无人可用，如今却是觉得这个人有把柄攥在她手里，所以好用。</p>

她要做的事情很多都见不得光，用这样的人正好。当然，有了两次被出卖的教训，她也不会再信任添福，以后就一直关着他好了。</p>

似是经过漫长的准备，又似只是短短几日之后，绣台赛的日子就那样到了。这一日秋高气爽，风暖云淡，一大早城门附近就聚集了乌啼城近乎所有的百姓。</p>

虽说乌啼城是南疆重镇，但因南疆掌握着大周大半的财富和兵马辎重，章帝不想其落入某位皇子或是朝廷大员手中，一直采取分而治之的策略，因此除了负责镇守的将军，南疆已经多年未有高品阶的官员任职，就连巡视的都只有御史和钦差，这一回永乐王殿下协同王妃前来，简直造就了这二十年来的一大盛况。</p>

季华裳混迹在百姓当中，前面的人乌泱泱地挤了一片，明明连车驾的影子都没有，就纷纷踮着脚不断往城外官道的方向看。</p>

她站的位置比较靠后，背后是一家布店的外墙，虽然人生嘈杂，倒是没有被挤到。</p>

她四下里看看，没见到乌啼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想必这些人都在专门的地方等着迎驾，或是在高处的酒肆茶楼早早地占了位子，不用和他们这帮人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