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圈和群里都没有叶青青的消息,如果不是偶尔在群里回复一下公事,她就像消失了一般。
车子开到东三环,行驶缓慢。
几年前,部门一位离职的同事因病离世。朋友圈里各种悼念不舍,远在天边的叶青青在别人的文章下面回复道“几十年不长,下辈子见”。
当夜,他收到她的语音微信,哭得不能自己,她说哭了整整一天。
共事多年,这是唯一一次听到她哭。离婚都没有掉一滴泪的女汉子哭得让人心疼,想来,驻外的日子难熬。
回到家,放下行李,再出门。
街角新开一家家乡菜馆,程溪正在看菜单。
两人是老乡,离家多年,口味早习惯了五湖西海的混搭,无旁人时彼此聊天也是普通话。他们那个地方的人,骨子里天生带着急性子,可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早已圆滑得没有棱角。
“刚看朋友圈,刘老师过世了”。程溪倒啤酒,德国黑啤。
故人离世总会让人唏嘘。刘老师也是驻外多年,退休后不想与社会脱节来他们单位发挥余热。
“前一段他进ICU,情况本来稳定了,还以为能扛过去…我们部门的人今天去送了,要不是出差,我也去”。
程溪认得的一位老师也在现场,照片里有叶青青一个侧影,一身黑衣,似乎,瘦了。
那条微信,他没有告诉迟展。“主动叫我出来吃饭,不用陪大美女?”
迟展举杯:“不用,以后也不用。恭喜,任命书下来,总算是踏实了”。
程溪倒是意外:“不是挺好的吗,怎么不成了?”
“不太合适”,迟展动筷子夹菜。
迟展的性子他太了解,凡事只说结果,轻易不解释。这话题也到此为止。
“驻外又招人了,你们那报名的人多不多?”
“刚发的通知,估计都还在考虑”。
驻外的利弊得失很是分明,出去的人也各有各的故事。
多年前曾驻外的迟展最是清楚,外人总会以为他这种性格的定是不怕孤独的,事实正好相反,他能接受短期出差,却忍不了驻外的日子。寂寞得想发疯。大概驻外也只适合叶青青这种神经大条的,五年下来,人还那么的……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