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边的店小二忽然开口:“几位客人,要不先去厢房,踏马游街会就要开始了。”
果然,店小二的话还没说完,外面的街上就传来一阵阵热闹的喧哗。
四人各自回到自己的包厢。南宫徒进了包间,第一时间打开窗户,半边身子探出窗外。
这条路的尽头,是这次踏马游街会的起始地方。
远远看过去,除了满大街的老百姓在人挤人。
最醒目的就是被三匹黑马载着三个身穿红衣,胸前带花的人,慢慢悠悠的走在路上。
沿途百姓夹道欢迎,嬉笑喝彩。
早已等候在街道两边酒楼里的姑娘小姐,拿出准备好的香囊往三人身上掷,这也算是一种欢喜。
走在最前面的是这次的金科状元李温,后边是榜眼刘向东和探花梅函友。
李温的状元朝服是绯色的,穿在身上,即使他相貌再普通,这时候也是神采奕奕。
相比之下,刘向东,梅函友的服饰就没有这么红了。
尤其是榜眼刘向东,夹在一身红服的李温和相貌姣好的梅函友中间,无端端的被人忽视,身上被掷的香囊也是三人之中最少的。
有高头大马开道,专门的官兵负责沿途保护,一整支喜队跟着。
一路吹吹打打,风光无限的从路尽头过来,到了颜偏偏所在的酒楼下方。
近距离看清楚状元李温的长相,南宫徒皱起了眉,脸上有些疑惑。
另一边巫晋华和南宫宇的包间里,巫晋华见到三人中间的刘向东,也就是这次科举的榜眼,狠狠地蹙紧了眉,转头又看向刘向东前面的状元李温。
是一个完全没见过的人,于是开口问道:“宇兄认识此人吗?”
“见过。”南宫宇回答。
“在哪儿?何处?”巫晋华接连问道。
“恒武书院,旁听生社。”
“哦?旁听生社啊。”像是想到了什么,巫晋华一手拿着羽扇遮住半张面孔,只露出一双细长的眼睛里面流光闪烁,“那就有趣了。”紧蹙在一起的眉心倏地分开,脸上表情转变为戏谑。
“有好戏看了。”巫晋华收敛笑意,眼神算计。
“向东兄的才华,即使是你我二人也是比不上的,若真有人能越过他得了状元,这位仁兄怎会默默无闻到现在。”
“你是说……”南宫宇话未说尽,但和巫晋华两人彼此已是心照不宣。
这次的科举有问题。
“你是说这家伙只是个旁听生?”颜偏偏说道。
南宫宇点点头道:“恒武书院我去过,旁听生和正式的学生,界限分得很清楚,当时这人就是站在旁听生队伍里的。”
恒武书院是朝廷出资建设的书院,为的是让寒门学子有个安心念书的地方,不至于因为生活所迫放弃学业。
恒武书院不论是师资,还是其中的设施都是当世最好的,没有之一。
但这优异的资源显然会触及了一部分豪门世家的利益。
恒武书院多占用一份师资资源,世家豪门就必定少一份。
为了安抚世家,恒武书院对外不仅招收寒门学子,同样也招收世家子弟。
但是,与此同时也规定,所有想要在恒武书院念书的学生都必须参加入学考试,只有考试通过了才能成为正式生。
没有通过考试,又想留下的,就只能选择交一大笔校费,成为旁听生。
换句话说,成为旁听生的人,都是一开始就输了的人。
就是这样一个人,现在却成了金科状元?
这吃相未免有些太难看了,什么香的臭的都要。
两人说话的功夫,踏马游街会已经到了最后的环节。
谢师宴。
榜眼,探花都很顺利的给恩师敬完了茶,轮到状元却出了点岔子。
坐在正中间的老先生拒绝接受状元的谢师茶。
老先生扶着胡须,闭着眼说道:“我没教过你什么,这杯谢师茶,严某无福消受。”
李温举着这杯茶,在众目睽睽之下站了小半个时辰。
即使周围的所有人都在劝,严老也没有服软,最后甩袖离开,留下李温端着一杯已经冷掉的谢师茶。
这无疑是当众给李温没脸,可李温却不能说什么。
因为离开的不是别人,就是恒武书院的院长严武远。
要是李温说他一句不是,都是欺师灭祖,能轻而易举的毁掉李温所有仕途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