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大,自古两分,有庙堂之高,亦有江湖之远。
庙堂上分君臣佐使,江湖内分正邪善恶。
庙堂与江湖皆源于人,有人的地方就有亲疏远近,有亲疏远近,自然会结党成群。
在庙堂,政见相同者结党;在江湖,志趣相同者组派。庙堂之党随朝代变化更迭无数,而江湖虽争斗不休,门派却百世不易。
而北八荒与南九州便是红尘诸派中的代表。
八荒与九州本是环宇简称,如今既以宗派为名,可见这些门派的底蕴是何等庞大。
这些门派建立的时间长短不一,历史最悠久的三清观与太白门更是有着近千年的历史。只因朝代变迁,八荒九州南北相隔,八荒位于北夷境内,而九州则矗立东龙大地。
想不到这方家竟与北八荒之一的藏兵谷有着如此密切的关系。莫怪乎王总管敢这般肆无忌惮。
“小兄弟现在明白镇中百姓为何对他们祖孙二人不施以援手了吧。”古森见莫羽陷入沉思,急忙开解道:“非是我等胆小怕事,只是这方家我们实在招惹不起呐。”说到这,他不禁发出一声叹息:“若是贸然出手,不仅帮不到她们,反而会害了自己……”
莫羽点了点头——确实,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如果方家真有藏兵谷这样的庞然大物在背后支持,这王总管确实是现今的自己难以招惹的存在,只是……
莫羽瞥了古森一眼,问出了心中的另一个疑问:“只是不知这王总管与戚婆婆有何仇怨?他为何说自己的兄弟是被害死的?”
莫羽不相信这善良的老妇人会是杀人凶手,至于那年幼的小女孩便更不可能,最重要的是,即便这祖孙二人有杀人的心,也没有杀人的能力呐。
古森轻叹一声,旋即将事情的始末一一告知了莫羽。
原来戚婆婆的儿子百里松与儿媳柳薇都曾为藏兵谷的外门弟子。
听到这话的莫羽暗暗点头,一个宗门若想长盛不衰,通常会吸纳新血,不只这红尘宗门,就连昆仑界的修仙诸派也是如此。
“当初王总管的弟弟是与百里夫妇同时拜入藏兵谷的外门弟子,可惜成就与地位却远不及二人。”说到这,古森不由发出一声喟叹:“当时方家的大公子尚未拜入山门,因此百里夫妇是藏兵谷在梅县一带最器重的弟子。这也令官府与方家争相与其交好。”
“那王总管弟弟之死又是怎么一回事?”
“据说每隔一段时间,藏兵谷都会对门下弟子进行考核。若考核通过,便可提升其在谷中的地位,有一次,王总管的弟弟在与百里夫妇共同执行任务的时候遭遇意外,故而王总管才会说自己的弟弟是被百里夫妇给害死的。”
“原来是这样!”莫羽似乎明白了什么,复而又道:“可是以百里夫妇在藏兵谷的地位,王总管怎敢欺上门来?莫非是因为方家的大公子成为藏兵谷内门弟子的原因?”
虽是这么说,但莫羽却觉得事情应该没有这般简单。纵然方家大公子成为藏兵谷的内门弟子,也不会为了一个下人而得罪颇受器重的百里夫妇。
“不错。若百里夫妇还在,就算借王总管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欺上门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唉——”古森再次发出叹息:“大约两年前,百里夫妇在执行一次谷内任务时遭遇一群蒙面高手袭击,双双罹难。”
“嗯?”听到这话的莫羽眉头一皱,看着古森道:“你是说……两年前?”
若他没有记错,那方家大少爷似乎也是在两年前晋升至内门弟子的。”
古森看着莫羽,似是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当即苦笑道:“据我所知,若那次任务完成,二人便可晋升为内门弟子。而在两人遇难后不久,内门弟子的空缺便被后起直追的方家大少爷补上了……”
“你的意思是……如若百里夫妇不死,这内门弟子的位置便不会落到方家大少爷的头上喽?”
“我没这么说。只是……”